“看够了没，我要去换衣服了。”
万千瞥了一旁的唐约一眼，这家伙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真的让人觉得他很欠揍。
本来万千还以为唐约是纯情男生，结果唐约开始摆烂以后反倒让万千对他没什么办法了。
唐约从不在乎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这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强大的护盾。
“还没看够，多看几眼再换。”
唐约说得理所当然，万千气得想笑。
“拜托，只是明天的我换了个人而已，外表形象又没变。你到时候完全可以让她再穿着打扮成这种你比较喜欢的样子啊。”
“不不不，那不一样。”
唐约的脑袋摇晃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你知道双胞胎吧，他们外表长得一模一样，但总有人能辨认出他们之间谁是谁。哪怕他们外表上的差距几乎没有，你用心感受到的对方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唐约一番言辞让万千觉得无言以对，而且她还觉得唐约说得很有道理，甚至内心深处因为唐约这番将她与其他万千区别对待的发言而隐隐感到喜悦。
“你在CPU我，对吧。”
万千眼眸含笑嘴角微翘，对唐约开口时语气里带着些许试探。
“怎么会呢，我从来都是真诚待人的。”
“切，那就再让你多看五分钟。”
“五分钟不够，五个小时行不行。”
“我倒是没意见，只是客观因素会导致你的愿望变成梦幻泡影。”
万千对着墙上的时钟扬了扬雪白的下颌，唐约顺势望去，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
他无数次感叹着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只是因为留恋生命里万千陪伴于身边的时光。
“这真是个让人感到悲伤的事实。”
“无所谓，下周四我们就又能见面了，你从其他的我那里获取到的快乐，不会比今天的我少。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被你这么夸奖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唐约对着万千摊了摊手，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万千，他忽然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干嘛？”
万千不理解，但是没反抗。
“时间所剩无几，在这仅有的时光里，跟我玩最后一次角色扮演吧。”
“啊？”
“你就演一个虽然白天处处都想着捉弄我欺负我，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其实很舍不得跟我分别，还想跟我待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小恶魔万千。”
唐约的音调并不高，甚至很轻。
万千靠在他的肩膀上，视线微微上移，看着唐约有些惆怅的脸庞。
真情流露的惆怅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因为万千即将离开而情绪低落。
即便从初见时便被万千的恶作剧拿捏住，整天都被她降维打击，但唐约心里清楚，他忘不掉身穿一袭娇艳红裙出现在他同学聚会上的万千。
他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但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笨蛋，别因为我难过啊……”
万千的语气变得柔软了许多，她挽住了唐约的手臂，用脸颊在唐约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性感火辣的野猫变成温顺乖巧的家猫，仿佛只用了一瞬间。
结果唐约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万千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她迅速起身瞪了唐约一眼，之后便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看着那道娇艳的红裙背影离去时，唐约嘴角的笑容也缓缓收敛了起来。
“你要我如何能不难过呢……”
唐约的喃喃自语里带着些许自嘲，那是心甘情愿落败后的平静接受。
万千故作气愤一路返回房间，之后立刻关上房门坐在了床上。
她将白皙的手掌放在胸口处，在极近距离感受着自己加速的心跳。
她其实知道唐约的把戏，那种失落的表情绝对不是他能够故意装出来的。
他故意笑出来也只是不想让气氛显得太过尴尬，防止自己的人设崩塌。
“坏家伙……”
静坐在自己房间床边的万千脸红得如同六月的玫瑰花。
那张娇艳欲滴的绝美脸庞上，终究噙上了一抹属于她自己的温柔笑容。
唐约看着万千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又看着她走进浴室，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那就像是闹钟一样提示他与万千共同度过的美好一天即将结束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到她再穿起那一袭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娇艳红裙……
唐约靠在沙发上让想象力逐渐向外扩展，他甚至幻想到自己因为车祸失去记忆了，然后今天的万千特意穿着那件红裙站在他的病床旁，就为了让他找回失去的记忆……
情节很老套，让唐约对自己的想象力嗤之以鼻。
然后借此展开，他就开始想到万千的各种装扮。
从初见时的白裙少女开始，万千的日常打扮都是不太相同的。
七个万千交织在一起，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了唐约的大脑里。
最后七道身影合七为一，画面绽放出琉璃般璀璨夺目的光彩。
那是万千从未穿过的，圣洁纯白的拖地婚纱。
礼堂的沉吟钟声敲碎了唐约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去……”
唐约忍不住出声，浓重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他都在想些什么呢……
万千洗好澡以后走出浴室，脸上的精致妆容已然消失不见，一头用卷发棒弄的卷发也已经因为洗了头发而变直了许多。
抹了口红的烈焰红唇变成了粉嫩的原本唇色，她穿着白色的睡裙再度站在唐约面前时，手上拿着两盒牛奶。
就像以往的万千那样，没什么区别。
万千洗过澡以后喜欢喝牛奶，这一点唐约早就发现了。
就像喜欢锅包肉一样，这是万千的共通点。
万千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嘴角挂着玩味笑容。
“快到点了，该下班了。”
“加个班呗。”
唐约附和着她口中的玩笑。
“那可不行。”
唐约顺手接过万千递过来的牛奶，插上吸管，看着近在咫尺的动人少女。
明明她是擦干身体换好衣服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可唐约好像还是能看到晶莹的水珠自她雪白的肩颈处滴落下来的美好画面。
没救了……
唐约在心里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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