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带微笑，像是没听出白芷是什么意思一般，笑着说道：“也是本宫高兴坏了，本宫不喜燕窝，却忘了各位妹妹有食用燕窝的习惯，只记得孙贵嫔爱用，都是本宫的疏忽，所幸也没有酿成什么大货，各位妹妹都是和善之人，想来也是和本宫一样，能够体谅孙贵嫔怀孕之苦的。”
孙贵嫔脸色又变了变，皇后几个意思，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就是说这件事全是她的错了？都是因为她要吃燕窝，所以皇后才会将所有燕窝都赏了她，导致其他嫔妃花钱也吃不到？这话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不是皇后自己要给的吗？怎么这会子倒是甩锅给她了？
白芷笑笑不说话，眼见着气氛逐渐冷淡，皇后给钱贵嫔使了个眼色，可是钱贵嫔却像没看懂一样，仍然自顾自地吃着糕点。
德妃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宫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白芷见德妃走了，她便也要起身离开，“皇后娘娘，臣妾一会儿还要带着二公主向太后娘娘请安，恕难奉陪了。”
嫔妃们纷纷离开了，皇后还保持着嘴角的笑意，她突然觉得嘴角有点抽搐，这是第一次，嫔妃们这么不给面子。
白芷回宫后，倒是没有急着给太后请安，左右她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罢了，今日她锋芒太露，这会儿倒是想在宫里歇歇脚。
皇后果然是留了孙贵嫔，这倒是也在意料之中。
“主子，皇后娘娘又留了孙贵嫔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听说孙贵嫔出来的时候满面笑容，似乎又和皇后握手言和了。”
白芷冷哼一声，“皇后的嘴皮子向来是好的，只可惜对上本宫还是不行，只能忽悠忽悠孙贵嫔这样的蠢货，也罢，既然本宫已经答应了韩美人，那么就不如再添一把火，叫孙贵嫔死死地抓住皇后这棵大树。”
春桃迷茫地说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已经出手了，上回本宫是为了各宫嫔妃们的切身利益，也算是站在了大部分人这般和皇后作对，虽然得罪了皇后和孙贵嫔，却也赚到了人心。这次也该让德妃出手了，毕竟德妃看不顺眼孙贵嫔，可不是一日两日了。一旦德妃要罚她，能够帮她的，也就只有皇后了。”
白芷带着女儿去给太后请了安，回宫的时候发现御膳房的奴才正往景阳宫的方向走去，不由问了一句。
为首的那个小太监说道：“奴才正要给孙贵嫔送燕窝，皇后娘娘说了，为了保证公平，这燕窝还是由御膳房送过去，御膳房送的东西这么多年都没出过岔子，也不必事事紧张。”
白芷瞥了一眼那个燕窝，是白燕。春桃正憋着笑呢，说道：“孙贵嫔如今怀着身孕，你们也好意思送白燕？既然没有血燕，那送些鸡汤什么的也比这白燕强些。”
那小太监说道：“是这个理儿，可是师傅吩咐的，奴才也不敢擅自更改啊。”
白芷温和地笑道：“好了，你快去给孙贵嫔送过去吧，这燕窝冷了可就不好了，本宫也就是随口一问，就不耽误你了。”
回到宫里，春桃难掩笑意，“主子，你说这白燕是皇后的主意吗？”
“像，也不像。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九嫔以上的，宁昭仪和萧充仪与孙贵嫔没什么深仇大恨，况且二人都不是张扬的人，即便是要对付她，也不会在明面上，那就只有皇后和德妃了。本宫觉得孙贵嫔是铁定不会用的，想个法子将此事宣扬出去，就说孙贵嫔仗着有孕，就浪费东西，与皇后娘娘崇尚节俭背道而驰。”
这个流言当然不能是承乾宫的人放出去的，主子这是把德妃也算计上了。不过也能够理解，不能主子在前面冲锋陷阵，德妃在后头躲清闲吧？也该给德妃让路了，这前面的路已经铺好了，就看德妃怎么做了。
雅玉面带笑容，说道：“娘娘，奴婢得到最新消息，御膳房的人给孙贵嫔送了白燕，孙贵嫔不仅没有用，反而将白燕打翻在地。”
德妃懒散地说道：“这件事都传开了吗？”
“还没有，应该是只有几个人知道。”
德妃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孙贵嫔不是和皇后要好吗？那不如本宫再送给她一份大礼，雅玉，叫人好好宣扬一下这件事，既然此事是孙贵嫔自己做的，也算不上本宫造谣。就说孙贵嫔仗着怀孕，就故意浪费东西，这白燕虽然不如血燕珍贵，可也是平常百姓们用不起的东西，她这般恃宠而骄，和皇后崇尚节俭背道而驰。”
这宫里的流言都是半真半假的，听到后半段之后，皇后彻底坐不住了，她将寒梅叫来打听清楚。
“孙贵嫔当真当众打翻了燕窝？”
寒梅低头说道：“娘娘，此事倒是千真万确，不少奴才们都亲眼看到了。”
皇后咬紧牙关，这个蠢货，这下好了，又着了别人的道。德妃故意放出流言，说孙贵嫔恃宠生娇，浪费东西，和皇后的节俭背道而驰。这下把皇后的路子都给堵死了，她若是出面替孙贵嫔说话，就会被人指责所谓的节俭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她若是不出面，那么孙贵嫔必定怨恨她。
“你叫人好生安抚一下孙贵嫔，告诉她这几日请安不必来了，叫她好生在宫里歇息，先避避风头，本宫这次不能站在明面上帮她说话，叫她放宽心，好好养胎。”
寒梅亲自去了一趟景阳宫，白芷大概能够猜出点什么，大概是叫寒梅去安抚孙贵嫔，叫她这几日不要去给皇后请安，免得沦为众矢之的。孙贵嫔双手难敌四拳，一旦她去请安，这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万一她在皇后宫里出了什么岔子，皇后就算是有九张嘴也说不清了。
“春桃，你告诉咱们宫里的人，这几日要谨言慎行，景阳宫的事儿少掺和，外头说什么，就只当做没听到。”
春桃疑惑地说道：“娘娘的意思是？”
“孙贵嫔又不是真的傻，必定会查明原因，这话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一个是有孕的贵嫔，一个是正一品妃位，你说，若是她们二人起了正面冲突，谁会吃亏呢？”
春桃转了转眼珠子，她是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德妃和孙贵嫔只怕是要过招了，约束承乾宫的宫人也是为了避免殃及池鱼，虽然主子不惧怕她们，但是她们二人才是唱戏的，主子只是看戏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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