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船外表看似平平,但不管是内里的装扮,还是船只的制作,其实都达到的当世顶级水准。也因此,后边跟着的那些船只看着如离箭之弦一样迅速和他们拉开距离的客船,不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不过随即他们也意识到客船这么快赶路的原因,“指定是担心跟着的人太多,他们抢不到好的酒楼落脚,所以现在加足马力开船往前冲。真是好心机,好谋略,可惜遇到我黑老大,我把你们看的透透的。”
说出这些大话,黑老大赶紧吩咐手下的船工也赶紧开船。
渝州虽然贫瘠,但也是有好的酒楼和花楼的。去的早了什么都能抢上一份,去的晚了……看看身后的百十条船吧,若真上岸晚了,指不定今天要在破庙了风餐露宿了。
船只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能看见渝州的灯火了。
也随着距离渝州越近,岸边的湿气越大,天气也越冷。
桑拧月算是穿的厚的,她身上甚至还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缠枝纹褙子,但即便如此,在走出舱房们时,她也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冷雨弄得狠狠打了个哆嗦。
“渝州竟然下雨了?”
可河道上空还没下,不过想来也快了,毕竟水汽顺着风刮的方向被吹到河面上,想来用不了多久,河面上就会溅起水花。
沈廷钧“嗯”了一声,随后接过成林递过来的披风,展开为桑拧月披在身上。
清淡的松柏香气将她整个包裹住,桑拧月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随即沈廷钧就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他一边给她系带子,一边轻声说:“人多,大家都在看。”这是隐晦的提醒她,他们如今是一对夫妻,这样亲近的程度才不会让大家多想。
又说:“披风有些长,需不需要我帮你拎着后摆?”
桑拧月晕红着面颊,赶紧摆手。她自己微微提着后摆,被沈廷钧打着伞圈在了怀里。
冷风冷雨扑面而来,桑拧月此时却全然感觉不到任何冷意。她觉得热,一股从内散发出来的燥热将她席卷。她不仅浑身滚烫,就连耳后根和脖颈都红扑扑的。
桑拧月努力往外侧了侧身子,想和沈廷钧拉开距离。沈廷钧看见她这模样,便也自然的往边上走了一步。但这一步之遥,却让两人中间有了个空洞,冷风从中呼啸而过,吹的桑拧月又是一个机灵。
她不由看向沈廷钧,结果就见他半边肩膀都被打湿了。再看他手中的雨伞,那雨伞虽在他手中,可伞面却把她遮的严严实实。至于他身上,半边肩膀被打湿了不说,头发也被淋湿了,就连面颊上都有了水珠。
桑拧月顿时急了,赶紧将雨伞推过去,“你快遮住啊,你都淋湿了。”
沈廷钧只沉沉的看着她,嘴上说:“无碍。”
桑拧月急的不行:“怎么会无碍?这天多冷啊。你没有披风,穿的也单薄,若是淋了雨生了病,你不难受么?”
沈廷钧没说话,依旧看着她。
桑拧月被他看的不自在,她心烦意乱,将手中的披风后摆拧成一个疙瘩。可最终,她也只能气呼呼的靠近他,将雨伞推到两人中间,然后佯做恼怒一样催他,“还不走么?雨越下越大,我们还要进城去寻住宿的地方,再晚些好地方都被人抢光了。”
沈廷钧似是轻笑了一声,他再次轻轻的将她拢住,而这次桑拧月再没有别的反应。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身子移动间会触碰到他拢在她身后的胳膊。身体磨蹭碰撞出火花,在两人的心理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
雨越下越大,好在码头上时刻都有为了营生等着接客的马车。而也不知道是谁提前望见了朝着渝州而来的那一片灯火,于是,不过多长时间,就有越来越多的马车、驴车、牛车汇聚在渡口边。
不过要在这种天气乘车,驾车的人都狮子大开口,喊价很高。桑拧月却觉得这个价钱还算公道,毕竟这凄风冷雨的,能出来拉客是要冒着染上风寒继而丧命的风险的。因而即便这些人喊价高,桑拧月也让素锦赶紧付了钱,而后众人赶紧上了马车。
桑拧月和沈廷钧乘坐一辆,沈廷钧一直护持在她左右,素锦几人全然没有用武之地。加上这种天实在冷的厉害,桑拧月如今只想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喝杯热茶,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因而当商谈好价格后,他便迫不及待上了马车。
她上车太快,也就没注意到,素锦付了钱后,对着旁边拿着钱袋同样来付钱的成毅狠狠的白了一眼。
成毅不喜不怒,只看着素锦和素英素问一道上了马车,这才转身走向成林。
成林将方才那幕全都收在眼底,他没怀疑成毅得罪了素锦,毕竟成毅就是个闷葫芦,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会做,他就是个石头人,他能得罪人才有鬼了。
成林将这归咎于成毅是替主子背了锅。
在成毅上了马车后,成林凑过来唏嘘说:“你说咱们主子和桑姑娘,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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