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几个换了常服的官役，他们手里拿着马鞭，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吹牛。
那上百人的奴隶，左淑淑从他们身上丝毫没有看出活下去的希望。
漫天的死亡气息浓郁到快要滴出水来。
那几个官役看他们夫妻俩站在一旁观察着罪犯，随口说了句：“男的三两银子，女的二两，大小同价。”
他淡然的口气，不知道还以为是贩卖牲口。
被卖的人抬头看着她们，木讷的眼神，焕发了希望。
他们猛地抬头匍匐过来，嘶哑嘶吼着：“夫人，老爷，求求你们买下我吧，我会煮饭洗衣，还会打扫卫生。”
“我会识字，求求你们买下我。”
“老爷，夫人，你们行行好，买下我的孩子吧，他们是无辜的……”
犯人暴动，吹牛的官役急忙挥舞着马鞭打了过来。
“不想活了，叫什么叫，给老子乖乖蹲着，再叫老子抽死你们。”
左淑淑被最前面的人一个扑，差点抓住脚。
谢无极一脚踹在那人的手腕上，听的啊的惨叫一声，伴随着骨裂的声音。
官役走了过来，看了看皱眉说道：“看就看，站远点，踢断了要赔钱的。”
谢无极随手丢出几钱碎银。
那官役一看，也不说话了，捡起银子就和其他官役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谢无极冰冷的睨过那人，回头看着左淑淑：“你没事吧。”
左淑淑摇摇头，她防备着的，只是看着吓人，没被碰到她。
有了官役震慑，那些犯人也不敢再鬼哭狼嚎，只是用极其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们。
谢无极当年在京城名震一时，可是也只是昙花一现。
除了当朝为官的人，其他官家后院还真没有几个认识他。
就算见过，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记忆也早已经模糊不已了。
但是等到囚犯里传来震惊的轻呼：“谢无极。”时。
左淑淑和谢无极看去，那老者满头白发，脸上都是血痕纵横，衣不遮腹。
佝偻着身子，活脱脱的疯子。
唯有那双眼睛，明亮异常。
一旁看着他们的官役，也听见那声音，对视一眼，笑了。
走了这么多遭，终于遇到个大的了。
谢无极凝眉一看，好半晌才看出，那人竟然是当初殿试时，在朝堂上最大声斥责自己的张堇衷。
晒笑道：“张大人，好久不见了。”
张堇衷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和之前在朝堂上指着他鼻子骂的人，可是判若两人。
要不是谢无极记仇，他还真认不出来他是谁。
官役嗤笑：“张大人，什么鬼玩意张大人，他是个死囚犯。”
挥了一马鞭下去：“老子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死囚犯。”
谢无极看着张堇衷被打的抱着身子颤抖，心里可是极为痛快。
他可不是什么圣子心，曾经谁羞辱他，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几马鞭，打的他实在是痛快。
左淑淑指着张堇衷旁边几个埋头发抖的老者说道：“二叔，我看那几人就挺好。”
谢无极看去，那几人他没有影响，但是能够和张堇衷围在一起的多半都是曾经的朝官。
左淑淑却知道，那几人就是跟着张堇衷一起被抄了家的官身。
属于跟着遭殃的小虾米，但是有点才能在身上。
买回去教教地字班和玄子班的绰绰有余。
而且，只要她买了他们，她手里可是握了他们的卖身契，要卖要打都是任凭她做主。
不怕他们翻出来天来。
谢无极点头沉声说：“好，就要他们。”
左淑淑又让好几个妇人伸出手来看了看。
她要买回去当下人奴仆用的，可不是要买回去当易太太的。
常年干活的手有一层死茧，那不是几个月的时间磨的出来的。
“你们可会识字？”
那几人低眉顺眼的，也不敢左右乱看，：“回夫人，识得几个字。”
“你们之前是谁家的？”
一个大骨架的妇人，沧桑着面额说道：“我是京城吏部尚书家的，跟着姨娘，姨娘病逝，被主母治了罪。”
这简单的一句话，透露的消息可不少。
官役在一旁佐证：“这事，是我一手操办的，这老婆子说的不错。”
左淑淑看着这老婆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乱看，也没有其他的小动作，心里满意。
对着另一个瘦小的妇人问道：“你呢。”
“我是李大人家的管事婆子，主家被圣上治了罪。”
她说的李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死了。
有官役在一旁，人群里多多少少都知晓底细，她们都不敢乱说。
害怕这唯一的求生之路断了。
一连问了四个，左淑淑觉着都不错。
又调了七八个男的，大都是以前官家的奴身。
人群里抱着发高烧的妇人，眼见没希望了，抱着孩子哭喊道：“谢大人，我是张求子的夫人，求求您买了我孩子。”
官役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热闹，要是能被这么一嚎，多买几个人，那他们这一趟也算不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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