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东升挤出笑脸：“是啊，阿业。你一大早来这有什么事吗？”
王伟业的手伸到后车门拍了拍：“很巧，我也是来倒垃圾的。垃圾那么重，我们互相搭把手吧！”
石东升闻言若有所思，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左手却放下了塑封袋，看似无意地走向了王伟业。
他的视线投到王伟业后座那条等人大的垃圾袋上，笑容变得真诚起来。
“好哇。”
王伟业下了车，帮忙石东升将垃圾抬到海边，那里有一条小船停着，船上已经放着两份垃圾。
而后两人又回到王伟业的车旁，合力将他的两份垃圾也抬上了船，彼此都默契地没有询问垃圾袋里装着什么。
这艘小船被堆得满满当当。
石东升撑起竹竿，将船划向海中。
“我家是疍家人，我从小就住在海上，吃喝拉撒都在这里。直到考进警校，我才住到岸上。”石东升把竹竿收回，启动了马达，船只在嗡嗡声中驶向大海。
“我们打鱼的，每天都会从海里捞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垃圾，偶尔也会有宝贝。”
石东升指着海面，那里的海天一线已经开始发红，这是黎明即将出现的征兆。
“大海是最宽容的，干净的，脏的，什么都装得下。我阿公以前对我说过，地上再不好的东西，只要沉到海里，就可以彻底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差不多了，我们就在这里下垃圾吧。”
两人合力将船上五个垃圾一一沉入海中，等他们忙完，东方的旭日也已经在海天之间展露头角。
万丈红光渲染了整片天空，两人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美景，半晌才回过神。
石东升道：“该回去了，我早上还有单位安排的心理辅导。”
王伟业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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