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些事发生在这里了!”维尔恰克的怒吼在第44号密库的墙壁之间回响,“而你本该阻止这一切的!而不是躺在这里,成为‘有些事确实发生过’的证据!”
侍僧埃鲁德背后机械臂上的热熔枪稳稳地瞄准了勉强把自己调整为靠着墙坐着的卡德摩斯。但即便他不这样做,现在这一位原铸星际战士也几乎没有能够威胁到维尔恰克审判官的能力。
“我不会为我这一次的失败辩解。”他这样说,“但入侵者找到办法通过了密库中的陷阱,拿走了灵能监牢内层大门的钥匙。或许您应该先关心这件事。”
维尔恰克气得连眉毛都竖了起来:“这真是一条有建设性的情报,你不说的话我还没发现――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吗?会有哪个入侵者那么好心,竟然允许一个正面见过自己,又试图阻止自己达成目的的守卫活下来?”
“这的确是个问题。或许她格外仁慈,觉得我只是在尽忠职守,所以罪不至死?”卡德摩斯冷笑着,显然,他自己也不相信这段只会存在于最为君臣相得的骑士小说当中的话,“您为什么不去问问她本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恶魔宿主没那么好对付,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找‘米塔阿什恩’,但我相信这点时间不够她办完所有事。乐观地推断的话,她现在应该依然还在灵能监牢中。”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的。”维尔恰克固执地做出结论,“你将被暂时收押起来,等我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决定该怎么处理你。”
“这很好,因为我也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卡德摩斯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善,“至少现在,这件事中的入侵者和您,二者在我看来都非常可疑。”
维尔恰克眯起眼睛,以一种评估的态度重新打量起了暂时还无法自由行动的卡德摩斯。
“我,可疑?亏我曾经那么信任你。”她反问这件事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死亡威胁,“那该死的异端到底跟说了什么?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
“她什么也没说。”卡德摩斯回答,“她只是在我面前掀开了自己的伪装――帝国圣人藤丸立香屈尊亲自执行这么一潜入行动,这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怀疑,这艘船的主人是否碰触到了什么不应该碰的红线。”
“我碰过的红线难道还少吗?”听见这样的指控,维尔恰克反倒笑了出来,“只要是为了保证帝国的安全与稳定,怎样的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我以为我们之前至少在这一点上达成过共识。”
“的确。”卡德摩斯并不否认这一点,“在您决定筹备仪式,将米塔阿什恩变成束缚恶魔的牢笼之时,我是少数的赞同者之一。在我看来,这件事本身的问题并不在于您试图掌控一个亚空间邪物,而在于,您是否过于听信它了?”
“你怎么敢――那东西告诉我的每一句话,我都反复地从多种角度进行了验证!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及时来到巴尔的轨道上的!”维尔恰克愤怒地咆哮,“轮不到你来质疑我的工作!”
“可您从没向任何人说过您来巴尔是要做什么。”卡德摩斯指出,“我不认为圣血天使战团母星中会有什么可能危害到帝国的异形威胁。容我提醒,从两年前您和那个灵族异形的先知谈过之后,您就变得有点不对劲了。作为死亡守望的一员,我们按照您的命令做事,可就连埃里克风吼也意识得到,近来需要我们完成的工作和从前的那些相比较,有多少显着的不同。”
对于这一指控,维尔恰克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甚至懒得辩驳。她打开通讯,试图催促相应的队伍前来收押犯人,依然停留在舰桥指挥调度的罗莎琳却在此时恰好挤进了线路:
“抱歉,主人,我们把西比拉海斯廷斯跟丢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他从第一道防线里杀出去之后,就好像能看见我们的所有布置和调度一样,不仅迅速离开了中层甲板的核心区域,还从我们的鸟卜仪中消失了。”
“什么?”维尔恰克首先反射性地发起了怒,然后才想起,这对一个预言学派的灵能者审判官来说并不是完全做不到。她深吸了一口气,短暂地平复了情绪,然后又说,“也罢,我考虑过可能性。罗莎琳,你能确定他大概去往了哪个方向吗?”
“他给我们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我只能很粗略地推断。”从通讯链路中传来的声音依然带着明确的恐慌,“从数据上看,他最有可能向舰船尾部的方向去了,但我们无法确定他的目标是哪层甲板。”
“足够了。”维尔恰克恶狠狠地说。
――
在海斯廷斯打开灵能监牢的大门时,他非常笃定自己将会看到一些超出想象的东西――实际上也确实。
毕竟,恶魔宿主在帝国圣人吟诵的经文之下痛哭流涕哀嚎告饶的景象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
无疑,海斯廷斯最开始的预期当中并不包括这种景象。这与他的想象之间在方向性上有着显着的差别。他本来应该非常震惊地发出一连串质问,比如“为什么你在这里”、“你这么做是想要干什么”、“你又趁我不注意干了些什么好事”之类――但最终,甚至令他自己都惊讶的,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这样就能把陡然涌现在他内心当中的疲惫与无力感吐出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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