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琳王后眉毛微微一挑，脸上玩味而冷漠。
“哦？你还有脸想法？说吧，让我听听你这只老鼠的所谓‘想法’。”
莉莉安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如果只需要让福安届时无法到达仪式的话，或许可以不用对她下手。”
卡罗琳深邃的眼眸转了转，面上逐渐认真起来，指尖绞着一只洁白的帕子，眼神锁定着跪在地上的莉莉安，低沉出声。
“你最好能说的令我满意。”
莉莉安的头微微抬起，身体却保持不动，整个人呈一种仰望的姿态，仿佛脖颈不会酸痛一般，虔诚地仰望着卡罗琳王后。
或许是被莉莉安这副姿态取悦到了，卡罗琳王后轻轻靠在沙发里，嘴角噙着一丝笑，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莉莉安匍匐的姿态。
“或许我们可以对奥德莉下手，尊敬的王后。”
卡罗琳王后猛地眼睛发亮，靠后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双手自然放在双膝上，指尖点着膝盖，神色莫名。
“说下去。”
莉莉安再次地下脑袋，看不清脸，只有声音传来。
“既然无法直接对福安出手，那么我们只能从身边人下手。依照我的观察，她身旁的四个侍女或许对她没有那么重要，但奥德莉和伊丽莎白对她绝对是举足轻重的。”
“哼，那个蠢货倒是还有些用。”
莉莉安不敢附和，顿了顿只好接着说下去。
“那么我或许可以在仪式开始前夕对奥德莉做些什么，让她无法赶上仪式。”
卡罗琳王后脸上的笑意忽地越来越大，而后整张脸都开始扭曲狰狞起来，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癫狂肆意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极了，莉莉安，比伊丽莎白那个蠢蛋有趣的多。”
莉莉安俯下身子，面色平静无比，连带着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我希望能为王后贡献一份力量。如今您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愿意竭尽全力来为您服务。”
卡罗琳王后起身，走到莉莉安的身前，脚尖挑起莉莉安的头颅，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紧紧地盯着莉莉安的眼睛，仿佛在探究她说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心。
“王后，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出身还是地位，我都不敢有任何妄言和幻想。但即便如此，我仍然相信自己有能力为王后竭尽所能。”
卡罗琳王后望着她平静的眸子，忽然感到一阵烦躁，收起脚尖踢在了她的肩膀处，狠狠地将人摔在地上，转身看着窗外。
“你倒是够有自信。既然如此，那就将你的自信展示给我看。”
“记住，不要让我失望。”
“遵命。”
夜色很快席卷了一切，卡罗琳站在昏暗的烛光中喃喃自语，烛火一阵跳动，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听清。
“安！快看，我们到了！”
福安撩起窗帘，看着窗外热热闹闹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色，灰色与金色交织，萎靡又华丽。
马车在一栋高大的房门前缓缓停下，白前拿出熟悉的灰色袍子，“主子，穿上吧。”
福安接过袍子穿好，又轻车熟路地给奥德莉系好，两人一同站在高大的门前。
“呦，贵人们今天来得可巧了，咱们新来的姑娘伊芙恰好在拍卖初夜呢。”
福安上阶梯的步子一顿，“伊芙？”
玛丽拿着折扇的手摇得更加欢快，眉眼弯弯，满脸尽是谄媚。
“是啊是啊，所以说贵人今日可算是来的巧了。”
玛丽举着折扇，想要上前几步靠近福安，却被同样带着灰袍子的白前拦住，只好讪讪地站在离福安几步远的地方，一边压低声音悄悄地说，一边心里暗道眼前之人绝对非富即贵。
“贵人可是为自己的丈夫拍卖初夜来的？”
奥德莉正想拒绝，被福安拉住了手臂，瞬间没了声音，在灰袍里面的脸逐渐雾气升腾，脸蛋红扑扑。
“你很聪明，但我希望不要被别人知道这件事。”
玛丽会意地眨眨眼，声音继续压低，点头哈腰道，“我明白的明白的。那么几位贵人上楼去包厢？今日刚好还有一个空房间。”
福安微微颔首，“劳烦。”
玛丽得意一笑，赶忙上前为几人带路。正走着，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玛丽，给我来个空包厢，我要好好欣赏一下今晚的美人！”
玛丽上楼的步伐猛然一顿，而后赶忙下楼，对着来人点头哈腰地赔罪。
“呦，这不是查尔斯子爵吗？您可好久都没来看看姑娘们了！”
玛丽一边扭着腰，一面朝查尔斯子爵走去。
查尔斯的眼神此刻都在前方几个穿灰色袍子的人影上，嘴里对玛丽吩咐着，步伐却往福安几人走去。
“帮我定一个空包厢，就和以往一样就好。”
福安几人站在楼梯处，看向查尔斯的目光带着些俯视。
“这……查尔斯子爵，最后的一个包厢刚刚已经被这几位预定下来了，您看要不要……”
查尔斯前进的步伐猛然顿在原地，视线不加掩饰地打量着福安几人，“你们？”
为首的灰袍人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玛丽赶忙上前一步，插在两拨人间，带着些急切地环顾他们，一边开口道，“您看这事儿，查尔斯子爵，要不您……今晚先坐楼下？”
查尔斯往一楼看去，宛若大厅一般的场地紧密的排列着长长短短的木椅，男人们交头接耳，混合着难闻的酒味和汗味，嘈杂不已。
“你让我坐那儿！？”
查尔斯指着人影交错的一楼，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玛丽。
玛丽摇着扇子的手“啪”地一声合上，连忙上前一步安抚着，“查尔斯子爵，实在是抱歉，这里的包厢都被定完了，要不……”
玛丽边说边转身，看向福安几人。
福安看着犹豫不决的玛丽当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自己如今隐匿在灰袍下，并不想出声。
查尔斯子爵见状顿时来了火，步伐陡然加快，几乎是冲向了福安几人。
“我倒要看看这几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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