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珩听她说话，转头要走，却被一股力轻轻拉了一下。
他偏头看去，桑棉正扯住他的衣角，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看他转头，她才磨磨唧唧的开口：“哥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上楼。”
看他面色掺着不耐烦，她连忙开口补充：“我自己没办法跟妈妈解释这一身脏，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就说中午放学了出校门的人太多不小心摔了，我说的妈妈不信，她觉得我骗人，你跟我一起，别人说她就信……”
她语调越来越小。
江煜珩语调浅浅：“那你妈还挺了解你。”
桑棉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走吧。”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他开口打破。
桑棉低着的头颅瞬间抬起来，带着江煜珩往小区走。
“几楼？”
进了电梯，他才开口。
桑棉连忙说：“七楼。”
江煜珩摁了七楼，电梯又变得格外安静。
到了门口，桑棉偏头看向他，语气小小的，像是提醒般又说了一遍：“哥哥，我是在学校门口摔倒的，等会别穿帮了。”
江煜珩没说话，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开门。
桑棉推开门，喊了句：“妈妈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她说完，把手里的书包随意扔在沙发上，目光四处看，想要寻找妈妈的身影。
江煜珩跟着她进了屋，他视线粗略的扫了眼室内布置。
温馨而又明亮，东西都归置的井井有条，微微的小乱也无伤大雅，看得出来，应该是很有爱的一家。
他正要收回目光，视线却定格在了电视柜前的那个全家福上。
这个女人……
“小棉回来了，猜猜我今天做了什么，可是你一直都想吃的东西哦！”
婉转轻柔的声音传来，带着些笑意。
江煜珩身体微僵，听到声音有些慌乱的偏头看去。
女人从厨房出来，腰上还围着一个粉色的围裙，柔顺的头发挽在一起，散落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
“妈妈，我今天太倒霉了，在学校门口跑太快不小心跟人撞了疼死我了，还好这个哥哥送我，不然我就要瘸着走了。”
桑棉的声音传来，江煜珩才有所反应。
贺弦歌看到江煜珩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甚至血液都开始发冷。
听到桑棉的声音，她才有些机械的偏头看向她。
桑棉微微瘪嘴盯着她，一身脏兮兮的，头发还有些乱。
她看贺弦歌有些愣，不明所以，抬脚走到电视柜前，想要抽张纸擦一下校服外套上那片比较显眼的污渍。
还没有碰到抽纸，贺弦歌突然就冲到她面前，伸手抓起她的手臂左看看又看看，语气有些着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我没受伤……”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弦歌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后，目光狠狠盯着面前的江煜珩，语气还有些颤：“江煜珩，棉棉还小，你想干什么？”
江煜珩垂眸看着她紧紧抓着桑棉的那只手，半晌，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觉得是我？”
他语调很轻，有些停顿。
桑棉听到这瞬间明白，贺弦歌误会他了，虽然她不知道妈妈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但还是想先解释今天的事。
她还没开口，贺弦歌的声音再度传来。
贺弦歌往前站了一步，把桑棉彻底挡在身后：“我都远离你们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江煜珩滚了下喉结，半晌，他语调低低的：“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贺弦歌一愣。
江煜珩接着开口：“离开江家，你就过这种生活？”
贺弦歌眼皮颤了一下：“跟你没有关系吧？”
他敛眸，轻笑一声，似是自嘲：“对啊，也就你那女儿是你的宝贝吧。”
听到他说到桑棉，贺弦歌瞬间警惕了起来。
桑棉看着面前的贺弦歌，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江煜珩偏头看向桑棉，叫了她一声：“那小孩儿。”
“你赶紧走！”
贺弦歌厉声，语气生硬。
桑棉轻轻扯了一下贺弦歌，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火。
江煜珩像是没听见，接着开口：“你知道我跟你妈……”
“江煜珩！”
贺弦歌出声打断他，语调高了几个度。
伸手捞起一旁的相框用力砸过去。
江煜珩顿了一下，下意识偏头。
没有躲过，相框的一角撞到他一侧的眉弓骨，下一秒，鲜血渗出，红了一片。
“妈，你干嘛！”
桑棉惊呼，伸手拉住她扔相框的那只手。
全家福掉在地上，镜面摔个粉碎，发出响声。
江煜珩伸出手，指关节蹭了一下伤口，几缕血丝印在手上。
他抬眸看向她，半晌，什么都没说，转头要走。
到了门口，他突然停下。
“放心吧。”
“我不会告诉外公你在这的。”
语毕，身影消失在门口。
贺弦歌看他走远，身体脱了力，抬脚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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