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蔺学名一人。
他的眼睛里没有惊恐，只是纯然的惊艳。
他有些呆地轻声道：“圣贤书，我看见了书中的颜如玉。”
颜如玉？
江婉沁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叫江婉沁，她需要他的帮助。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江婉沁眼睫一颤，她的妖力不足以支撑她继续化形了！
在一片华彩中，她的身形逐渐消弭，华彩落于画心，成了美人图的模样。
蔺学名惊地往前走，不知为何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缓缓消失，他的心头会涌上烦躁，这让他有无穷的破坏欲。
蔺学名心里一惊，他不是这样的性格。
这样的情绪只出现一瞬，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他伸出的手没能碰到残影，只有这地上铺开的画，画中美人娉娉婷婷。
他担忧地蹲下来。
这画作是祖上传下来的，他的父亲曾亲口告知他要格外珍惜。
可他却没能保护好，让画受了损伤。
蔺学名低下了眼睫，眼中担忧又自责。
可当他久久注视着画，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变了。
清澈书生气变得偏执诡谲。
那双干净的眼一瞬间黑了下来，含着彻骨的爱恋和追寻。
——他终于找到她了，一千年了。
但不过片刻，那双眼闪过一丝迷茫，他小心地拾起了画，进屋。
……
“这个人类好勤奋，我每天都看见他深夜了还读书。”
“我也看见过！每次飞过来的时候这间屋子都有灯呢，我就不怕黑了！”
江婉沁朦胧醒来，耳边是稀碎的说话声。
两只小蝴蝶停留在窗边忽闪着翅膀，看起来很像是交头接耳的小孩。
江婉沁眨眨眼，她下意识就道：“你们蝴蝶还怕黑？”
“啊？谁在说话！”
两只小蝴蝶翅膀煽动的速度快了些，同时，它们绕着窗框飞。
江婉沁抬了抬眉：“我在说话，我在画里。你们听得见？”
小蝴蝶剧烈颤动翅膀，飞到画旁：“你是画中的美人吗？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江婉沁觉得新奇，她点点头：“对呀，我听得懂。”
江婉沁此刻也十分惊奇，她竟然能和小生灵说话！
虽然她现在虚弱，但是她眼界还在，看得出来这些小生灵还没有到修炼成妖的境界。
它们只是低等生灵，也许只有同类能听懂它们的语言。可是她竟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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