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徐一语在天语集团法务部几位律师的陪同下走出了市中院，深呼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
她身后的几位律师见自家董事长站着没动，也没有贸然开口。
仅仅过了十几秒左右，徐一语睁开眼，微笑着转过了身。
“今天辛苦了，能让审判长当庭宣判入狱三年，你们的专业水平真的很靠谱。”
法务部一组组长立马笑着谦逊道：“董事长夸奖了，这也是您提供的证据链完整，再加上那家伙平日里就劣迹斑斑，即使我们不发力，审判长也不会轻判。”
面对这些能力优秀却完全不居功的员工，徐一语自然相当欣赏。
一组组长身后站着的两名组员也附和了组长的话，并没有因为赢了一个案子就居功自傲，反而将所有的的功劳都推到了徐一语自己身上。
“无论如何，你们都为我解决了一件心事。”
徐一语拿起手机，打开易信，又朝一组组长亮亮自己的账号，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地调笑道。
“虽然今天算你们加班，但额外的红包也是要发的，赶快把你们的收款码交出来吧。”
法务部一组组长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组员，见这俩小子都在等待自己的决定，象征性地犹豫了几秒，还是把自己的易信点开了。
身后两个法务部一组组员见状，也按捺住心中的期待和喜悦打开了自己的易信收款码。
要不是在市中院门口不宜喧哗，他们都想丢下偶像包袱大喊几句“老板大气”。
没过几秒，三个人的手机就相继传来了十分悦耳的到账提示音。
法务部一组组长低头一看最新的那条到账记录，双眼一瞪，整个脑袋都懵了一下。
不只是他，他身旁的两个组员也一样愣住了好一会儿。
虽然他们做律师以后的确算是外人眼中的高收入人群，但完成一个案子就能收到自家老板额外发的华夏币红包，他们无论怎么样都意料不到。
“这些天整理证据和材料准备开庭的时间都辛苦你们了，拿去吃几顿大餐再喝几杯奶茶，好好补一补。”
“……好的董事长，谢谢董事长。”
董事长太大方怎么办？那当然是更加努力地为董事长工作！任何宵小想从法律角度找董事长一丝一毫的麻烦，他们都绝不会答应！
法律部的三位员工离开了之后，徐一语抱起双臂往阶梯下方走了几步，看似随意地瞄了一眼某处，忽然朗声开口道。
“出来吧，别躲了。”
徐一语在原地静静地站了半分钟，给了躲在暗处那人一点在心里做思想斗争的时间，并没有继续出声催促。
一分钟之后，一张熟悉的面孔从一处常绿灌木丛后缓步走了出来，就是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略高处的徐一语，神情很是复杂。
“我们毕竟是老同学，虽然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太多交集，但出于你和林路的关系，我就想过你应该会悄悄过来看一眼。”
“我们的沈雷大班草。”
徐一语迎着阳光站在高处，沈雷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只觉得她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自从那次同学聚会之后，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和原来的徐一语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已，因为你真的和高中时期的那个人完全不像。”
沈雷没有不识相地提起以前徐一语暗恋过自己的事，只是浅浅地叹了口气，用平静得惊人的语气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徐一语唇角勾起，轻笑两声，笑意却没有到达眸底。
“那在沈大班草眼里，我应当是什么样？我是不是就应该整天低着头，不敢直视同学的眼睛？
是不是就应该整天整夜畏畏缩缩地待在角落，连说话的声音都只能小到听不到？
是不是就应该一点都不自信地站在阳光下，只能在阴暗处悄悄地看着某个人？”
她的音量并不算很大，可听在沈雷耳中，却分外地刺耳。
沈雷只能一语不发，因为徐一语的确全部都说中了。
徐一语并没有仔细观察沈雷的表情，只是停顿了几秒，才轻声开口。
“没有人会甘愿刻板地停留在过去，也不会一直被这段过去绊住脚步。”
仿佛是为了告别高中时期的那个徐一语，沈雷觉得这位老同学看似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又好似透过他望着其他的人一样。
“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好的人只会变得更好，不好的人只会变得更加不好。”
“班草大人，不要老入戏太深把自己当成谁的白月光，可能实际上你只是个小丑。”
说完这句话，徐一语没有再看沈雷的脸，直直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沈雷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觉得无论说什么，自己好像都会成为徐一语话语中的那个小丑。
“你和林路过去交情如何我不会管，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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