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浩将小姑娘再次拉回了桌边，柔声道：“你是为了小石头才愿意去的？”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但自从知道小石头的病不是被什么鬼怪吓到，只是普通的伤风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而已，真要是生病什么的，记得去城里找郎中。”周清浩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喜欢跟人絮叨大道理的人，只是面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是忍不住嘱托几句。
小姑娘甜甜的笑道：“我记住了，谢谢周哥哥。”
第二天一大早，周清浩就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房间内也充满了硝烟味，想必这就是那所谓的祭神会。
各种穿着比戏台上还要夸张的服饰的人，不断从小姑娘家门前走过，逐渐往村中间汇聚。
周清浩只能从中分辨出有一人扮的钟馗而已，其他的各路神仙就很难分清了。
每次祭神会开始时，这些人都会在村子里游荡一遍，为的就是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各路神仙都会依次上场，表演一些即兴节目来热闹一下气氛。
村中间烟雾缭绕，住在村尾的周清浩看不清里面的虚实，只觉得每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围着中间手舞足蹈，就像是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原本周清浩对各地不同的祭祀文化还有好奇之心，但自从昨天知道黟州有以人为香头的传统之后便觉着浑身不自在，若不是因为作为香头人得自愿，周清浩都想拎着Ak把这些人都突突了。
当最为经典的跳钟馗的曲目表演完毕之后，现场的气氛已经到达了最高点。
这时有一富商打扮的老者走进场，朗声道：“天命难违，神威难测，我等凡人只能献祭我等诚心，望苍天垂怜，让今年风调雨顺，黟州丰收。”说罢便由几个人抬上来一只刚被杀好的猪，随后带着整村的人一齐跪拜。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黟州大大小小的村落之中。
小姑娘也想拉着小石头加入他们的行列，却被周清浩拉住的手臂，“这乌烟瘴气的，不去也没关系，不会被发现的。”
原本热闹的场景因为要跪拜，场面瞬间安静了不少，每个人都压抑着自己沸腾的热血。
“上香！”
等到老者说完这两个字，现场又一次陷入了各种欢呼声中，好像自己一年的怨气和厄运都能顺着喉咙排出体外。
四炷需要两个成年男子才能抱住香在一声声喘息中被抬了上来。
不仅让魏琉彩大吃一惊，就连周清浩都觉得大开眼界，这玩意可比宫里的气派多了。
老者继续说道：“今年是否还有自愿为香的人？”
见周围没有人搭话，老者提高了今年自愿者的奖赏，只要能换一炷香下去，可得白银二十两！足够一家三口四年的支出，不可谓不豪横。
周清浩让小姑娘带着小石头躲到屋子里，这才大声道：“老东西，你怎么自己不上？”
老者看着透过烟雾看着远处模糊的周清浩，只能判断出对方是一位年轻人，扭头低声问道：“那是何人？”
作为村里名望最高的同问婆站了出来，“不是本村的，只是借宿几天。”
老者这才说道：“既然不是本地人，念你们初次冒犯祭神会，就不追究了，但不可再次出声，不然神佛发怒，尔等必将沉沦九幽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见周清浩没有再继续搭话，老者又低声问道：“之前你不是说村里有个小姑娘愿意吗？”
同问婆摇了摇头，“她弟弟的病已经快好了。”
“就凭你？”
“我也纳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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