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独狼瞳孔睁大,这个名字好熟悉,他好像认识这个人。
洛南洲:“……是。”
“身为一国之后,想要再查自己哥哥的死因其实并不难。”谢梓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独狼坐下,接着说道:“你大可不必来找我,我一向不爱跟朝堂扯上关系。”
洛南洲咬咬牙: “教……”
“听弟子们说小白眼狼捡了个弟弟回来啊。”人未到,顾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一声呢?人在哪儿呢,让我瞅瞅。”
独狼起身行礼:“老师。”
“你带回来那小朋友呢?”顾池挥手示意独狼坐下,看着地上跪着人的背影。
嘶……咋这么熟悉呢?
他收起手中的折扇,移开视线,不满的看向主位上的人:“哎,谢梓寒你怎么能让人家跪着,来我拉你起来。”
这声音好熟悉。
洛南洲疑惑的抬起头,与正准备扶他起来的顾池对上了视线。
洛南洲:“……。”
顾池笑容僵迟着动作,表情凝固在脸上
“……”
谢梓寒挑眉:“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顾池假笑着,淡定起身:“我突然想到我有事儿,我先忙去了,你们慢慢聊。”
谢梓寒与独狼对视了一眼。
独狼开口道:“老师请稍等。”
谢梓寒倒了杯茶水,放在旁边的位子上:“既然来了,就坐吧,正好有事要跟你商量。”
顾池:“不坐了……”
“坐。”
“好的。”
谢梓寒:“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你父亲的死却有蹊跷。”
“但……事关锦衣卫和皇后的后家,即使要找江湖中的人干预,那你也应该找舜天教。”
洛南洲自嘲道:“没用的,舜天教仗着皇帝,这些年没少在锦衣卫安插人,我父亲出事当天,有两名舜天教的弟子正与他同行,他两人一口咬定是马儿受惊将我父亲摔下山崖。”
“锦衣卫统领离奇离世的案件,居然是这样的。”顾池细细品茶,闻言忍不住讥讽着:“传闻中一人能抵十人的国教弟子,居然拦不住一匹受惊的马,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谢梓寒看向顾池:“哦?你要接这个任务?”
“我?没兴趣,不过……”顾池放下茶杯,对上洛南洲的视线:“小朋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先不说这件事情干涉朝堂,就单纯杀个人,你让赏金教主出山,价格都不菲,你能承受的住吗?”
洛南洲:“一万两。”
顾池噗笑:“就一万两?”
“黄金。”
顾池用力握住扶手,差点没忍住蹦起来
“这些只是定金。”洛南洲站起来:“教主大人,我只想将父亲死亡的真相和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公之于众,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姑姑……让我见她一面便够了。”
“烦请教主大人出手。”
“独狼跟我过来。”谢梓寒挥挥手:“让我想想,你先去休息,傍晚给你答复。”
洛南洲:“……好。”
——
闭上眼睛,全是梦魇。
“你滚出去,你不是我爹,你不配。”
“你眼里面就只有你的官职,但凡你那天早点回来,你就能见我娘的最后一面,你为什么不回来?你说呀,你为什么不回来?”
忽然有一天
父亲的尸体安详躺在他面前,那个前两日还说要回来陪他过生辰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从小带着他习武的男人,现在遍体鳞伤的躺在他的面前,没有了生气。
遍体的伤痕却被告知,这是从悬崖上跌落时树枝的划伤。
把他当傻子吗?
朝堂击鼓,官府鸣冤,却被狼狈打出。
为什么不让他找来的人验尸,为什么那么着急就要将父亲的尸体掩埋,他们在逃避什么!
黑夜笼罩,周围人群散开。
大雨倾盆,在黄土高坡上,少年挥舞着铁锹,一下一下的撬开周围的泥土,终于碰到了棺椁。
他狼狈跌下土坑,用身体推开棺椁上的泥土,手持短刃奋力敲开周围的铁钉,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渗入周围的泥地,他颤抖的抱出棺椁里残缺不堪的尸体。
“爹,爹,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我现在带你回去,你醒醒啊,爹……”
大雨没有停下,周围的狼群虎视眈眈,家里的下人争先恐后的抢夺家里的物品。
“你爹死了,我们拿点东西抵工钱怎么了?还当自己是少爷呢,滚开吧你。”
曾经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人,如今看他眼神却充满了厌弃。
送进宫中的家书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姑姑也不见了。
周围褪去色彩,漆黑的世界中,他又剩自己一个人了。
洛南洲猛的睁开眼睛,只见顾池皱眉坐在他的床边,单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顾池对上少年惊恐的眼神,微微一愣,不由得放轻声音:“还难受吗?”
“不。”洛南洲撑着身体坐起来,许是做噩梦的缘故,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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