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军从荆南入蜀，经过连番大战之后，破成都，下汉中。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瞒不住凉州和关中方面。
所以马腾最近，也在四处搜集军情，想着如何应对。
议事大厅之中除了马腾之外，还有马超、马岱和庞德三人在场。
马超神色凝重道：“父亲大人，吕布以高顺为成都留守，张辽为汉中都督，再加上吴懿为南中都督，还有黄忠率领骑兵四处平叛。”
“现如今整个蜀中，除了最南端的永昌郡之外，其余郡县，已经尽归于吕布征东将军府治下。”
“照此情况来看，恐怕他接下来极有可能大军出汉中，进一步攻略凉州和关中之地啊！”
天下地盘就这么大，蜀中归一统之后，吕布的发展方向只有两个。
要么从荆南攻荆北，要么就是出汉中攻凉州或者关中。
马家既然坐拥三辅之地，那就不得不防。
马腾开口道：“蜀中之地被刘焉和刘璋父子经营多年，吕布想要在短期内彻底掌控其地，他就必须进行分开治理。”
“所以蜀中布局，暂时来看应该不是针对我们。”
“除此之外，吕军经过连番大战之后，早已经将士疲惫，后勤不畅，所以短期内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略一停顿之后，马腾继续道。
“最关键的是，徐州方面曹操和刘备正在互相大战，所以荆北之地眼下也极为空虚。”
“就算吕布想要进一步扩大地盘，他也应该去打刘备而不是凉州。”
凉州之地民风彪悍，士卒战力极高。
而且韩遂、宋建和羌人各据一方，情况也十分复杂。
但荆北就不一样了，刘备为了跟曹操争徐州，整个荆州州牧府大军，几乎是倾巢而动。
在马腾看来，吕布打刘备，明显要比打凉州更加简单。
马超摇头道：“父亲大人，自从袁绍身死之后，这天下势力最大的两路诸侯，就是曹操和吕布了。”
“吕布此时打荆北确实简单，可一旦刘备覆灭之后，吕布就要直面曹操这个强敌，双方之间必然不死不休。”
“可吕布若是掉头攻打凉州，曹军在长安和关中一线驻兵有限，再加上袁尚和刘备等人进行牵扯。曹操就算不愿意吕布占据凉州，他也无力出兵进行干涉。”
“所以孩儿觉得，吕布接下来未必会打荆北啊！”
吕布手下水军众多，想要渡江北上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在整合蜀中资源之后，水陆大军加起来估计至少二十万人了。
如果他要打刘备，确实具备这个实力。
可马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吕布打刘备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刘备一番覆灭，双方之间直接接壤，吕布就要和曹操互相大战，这样只会白白便宜河北袁尚。
大将庞德附和道：“老将军，少将军所言确实有道理啊。”
“从吕布之前种种迹象来看，自从下邳战败之后，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这几年下来灭江东，定交州，攻蜀中，全都是谋定而后动。”
“如果他不想太早跟曹操对上，确实极有可能从汉中出凉州，或者直接出关中前来攻打我军啊！”
河北袁尚虽然年轻，可他有袁绍留下来的家底在。
一旦青州袁谭覆灭之后，袁尚的威望将再也无人能及！
而并州、冀州和幽州三地又连成一片，只要给再给袁尚三五年功夫发展，到时候又是一个袁绍！
无论曹操还是吕布，都不会容忍这个情况出现。
所以庞德也觉得，吕布打凉州或者关中的可能性极大。
马腾沉思片刻道：“可凉州韩遂，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如果再加上我们关中各部助力，至少能够拉起来十万大军。”
“而且我军主守，敌军主攻。”
“就算吕布手下兵强马壮，他真能一举攻破凉州？”
马超开口道：“父亲大人，孩儿也不确定吕布接下来到底如何行动。”
“可万事无备则行险，不管他到底会不会兵出汉中。”
“有些必要防备，咱们还是要提前准备起来啊。”
马腾点头道：“依你之见，应该如何防备？”
马超指着桌案上关中地形图开口道：“吕布想要大军出汉中，一共有四五条路可走。”
“但是傥骆道和褒斜道年久失修，根本没办法让大股军队通行。”
“所以吕布实际上，只能从祁山道、陈仓道和子午谷三路向外。”
“祁山道那边是韩遂的地盘，咱们可以先不去管。”
“但是陈仓道可以直通右扶风，而子午谷可以直通长安，所以这两处地方，咱们必须要提前设防，派人查探！”
韩遂跟马腾之间关系复杂，有时候互相攻伐，有时候又互相合作。
不过总体来说，两人都是为了各自利益而战。
如果吕布大军出汉中，到时候凉州和关中都不好过。
所以真要是面临此局，两人之间互相合作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听到马超这个安排，庞德想了想开口道。
“陈仓道肯定是要有所戒备的，但子午谷那边，毕竟是直通长安。”
“就算吕布真走这条路，也应该是曹操出兵防备。”
“咱们派人前去布防，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马超摇头道：“曹操现如今被袁尚和刘备牵扯，根本无力出兵关中。”
“而长安城中，钟繇手中同样是兵力有限。”
“如果吕布兵行险招占据长安，那就等于是在我们背后插了一颗钉。”
“所以子午谷那边，咱们也必须要纳入防备！”
马超的意思很清楚，子午谷那边靠曹操和钟繇根本守不住。
所以现如今马军有必要向前一步，直接越过曹操进行布防。
马岱开口道：“如果我军出兵子午谷，钟繇和曹操会不会有所误会？”
马超摇头道：“无妨，咱们出兵之前，可以先派人去往长安通知钟繇一声。”
“曹操现如今兵力有限，他巴不得我军替他进行布防。”
听到马超这番建议，再一想吕布手下大军二十万众。
马腾沉思片刻之后，终于还是点头道。
“伯瞻（马岱），你这几天去长安见一下钟繇，告诉他我军准备在陈仓道和子午谷等地布防。”
“孟起，二地布防之事，你自己带兵前去处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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