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滨江地块竞标现场已硝烟弥漫。
李慕晴将设计图纸在长桌上铺开，晨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铅笔素描的江岸线上。
她今天穿着珍珠灰西装套裙，腰间别着茉莉形胸针，发梢微卷垂落肩头："这是最后调整的生态方案，我们在湿地保护区预留了候鸟走廊。"
苏晚晴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踏入会议室，黑色蕾丝衬衫下隐约可见玫瑰金锁骨链。
她将一沓文件拍在桌上，惊飞了李慕晴手边的咖啡杯："王德发拿到了市规划局内部消息，他们准备把地铁支线改道到三公里外。"
张煜站在落地窗前，西装下摆还沾着工地泥点。
远处江面上，王德发的游艇正在举行记者招待会，金色万晟LOGO刺得人眼眶生疼。
"通知技术部，两小时内我要看到新交通动线分析。"
他转身时，晨曦恰好勾勒出下颌线，那道在昏迷期间消瘦出的棱角越发锐利。
深夜的设计部灯火通明。
李慕晴趴在电脑前修改3D建模，发间别着的铅笔在屏幕上投下细长阴影。
当她第三次伸手揉眼时，张煜的咖啡杯碰了碰她手背。
"换美式了？"她仰头笑，黑眼圈在暖光下泛着青。
"双份浓缩加奶。"张煜扯松领带，指腹蹭过她眼下的乌青，"当年在证券营业部门口，你递给我的也是这种咖啡。"话出口才惊觉失言——那不过是虚构的记忆。
李慕晴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指尖有常年握笔的薄茧："其实你昏迷时，我每天都会读财经新闻给你听。"
她拉开抽屉，泛黄的剪报本里贴满他三年前的采访报道，"医生说听觉刺激可能有用。"
走廊传来高跟鞋声，苏晚晴抱着一摞报表斜倚门框："两位，需要我提醒现在负债率是多少吗？"
她胸前的玫瑰金项链滑入蕾丝领口，在阴影中勾出暧昧的光弧。
竞标前夜暴雨倾盆。
苏晚晴蜷在办公室沙发上，屏幕蓝光映着苍白脸颊。
突然，她扯断发圈摔向墙壁："王德发这个老狐狸！"
张煜推门而入时，正看见她赤脚踩在满地报表上，丝袜破洞露出染着丹蔻的脚趾。
"他把子公司债务转移到新成立的壳公司，账面突然多出二十亿现金流！"
李慕晴抱着笔记本冲进来，发梢滴着雨水："排水系统数据有问题！"
她调出卫星云图，"王德发的设计方案把泄洪渠改成了地下车库，只要遇到五十年一遇的暴雨..."
三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墙上的古董钟敲响凌晨三点，雨声中混着命运齿轮转动的轰鸣。
竞标会当天，王德发带着八个保镖入场。
他特意经过张煜身边，雪茄烟灰弹在李慕晴的设计图上："小张啊，要不要给你介绍个风水先生？这江边阴气重，当心再躺回医院。"
苏晚晴踩着恨天高横插进来，香奈儿五号盖过雪茄恶臭："王总还是关心下瑞士银行的账户吧。"
她将U盘拍在对方胸口，"三年前你通过离岸公司转移的八千万，利息该结清了。"
大屏幕亮起时，全场哗然。
李慕晴的3D演示中，滨江地块在暴雨季化作泽国，王德发的商业楼如同孤岛。
而张煜团队的生态方案里，湿地公园像翡翠腰带环抱着智慧社区。
"这是危言耸听！"王德发踹翻座椅，"老子的设计院有三十年经验！"
张煜缓缓起身，袖扣折射出冷光："您是指那家刚被吊销资质的设计院？"
大屏幕切换成新闻页面，头条正是万晟设计院使用盗版软件的丑闻。
中标庆功宴上，李慕晴的珍珠耳环掉进香槟杯。
当她弯腰去捡时，水晶吊灯突然炸裂。
张煜本能地扑向她，玻璃碎片在背上划出血痕。
苏晚晴的高跟鞋踹翻餐桌，拽着两人滚入消防通道。
"地下车库！"她边跑边扯开裙摆，露出绑在大腿的防狼喷雾。
枪声在身后炸响，李慕晴的白西装溅上血点——是王德发保镖中弹倒地的血。
三人躲进混凝土柱后的阴影。
李慕晴颤抖着按住张煜流血的伤口，茉莉胸针染成血红。
苏晚晴撕开真丝衬裙包扎，玫瑰金项链在黑暗中闪着冷光："消防通道有辆没熄火的工程车。"
当他们撞开护栏冲上江堤时，身后传来爆炸声。
王德发的游艇燃成火球，将江面映得如同炼狱。
重症监护室里，心电监护仪的声响与三年前重叠。
李慕晴趴在床边，护士服口袋露出半截中标通知书。
苏晚晴站在窗前，Armani西装皱得像抹布，手机还在不断震动——是证监会要求配合调查的短信。
张煜在剧痛中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李慕晴的珍珠耳环只剩单只，苏晚晴的玫瑰金项链缠着纱布。
"王德发死了。"苏晚晴把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游艇爆炸时他正在转移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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