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最后出于何种心理。
季明瑾没有开口说出其他内容。
只是在夜风中点头，想到这次她看不见，便通话话筒传递声音：
“过得好就好……录制节目要注意安全，另外，有时间，可以回来封都看看爸妈，他们，也是自己的苦衷……”
说到最后，季明瑾都没了底气。
巫妍自然也听出了这一点，
现在来关心她，有什么用？
自从那日见了师父，她脑海中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零散记忆都陆续浮现出来了，她现在已经完全记忆融合了，
她能轻易地感知她的碎片在那个家中受到的委屈，有多少是这个大哥偏心带来了，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碎片是偏向于反应迟钝，可是也非常聪明，尤其在医药和数据方面都特别有天赋。
她努力地给家里所有人带去温暖，因为他们接她回去的时候曾经说过会爱她。
她打小受师父和师兄师姐们的宠爱，护她亲她如家人，但是她单纯又善良，以为自己付出就能得到回应，哪怕不多，
可是最后，她血液冰凉的时候，恐怕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领略这人间的冷暖。
想到这些，巫妍非常好心地打算给他一些提点。
“季明瑾，听他说，你们季家最近遇到一些困难……”
季明瑾屏气凝神，女孩儿声音带几分清冷，连名带姓的叫他。
不再是以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呆愣，体贴关心他时的讨好，或者面对指责和冤时的愤怒，以及委屈……
让听的人觉得心跟着荒凉，
可是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他好像，真的失去了对他严厉责难或者管束批评的资格。
她说：“季明瑾，你要好好查查你的养妹身份，还有，季氏公司如今的惨状，也许跟你敬爱的爸爸有些关系呢？”
语气漫不经心，且毫不在意，但是带着让他难以置信的笃定。
那头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了。
季明瑾消瘦许多的身体，在暗夜中斜倚靠在墙壁上。
所以，她是从那位那里知道了些什么消息，
还特意告诉了他？
事关父亲和公司，季明瑾心中有些慌乱，
可是妍妍愿意告诉他，是不是还把他当大哥？
-
巫妍撂下电话，唇角勾起一抹娇软的笑。
如果她知道季明瑾心中所想，一定会笑他天真，
再送他三个字——
滚犊子！
“大家集合，把手机都交上来。”听到远处教练的喊话，
巫妍打开微信界面，
看到置顶的聊天框，小姑娘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白皙的手指，唰唰唰发了几行字过去。
然后退出关机。
丝毫不知自己的消息给对面的男人带来怎样悸动。
-
苍龙基地。
“本期军演，你在参加名单里？”男人冷清的声音传来。
纪无虑进门就听到他的问话。
吊儿郎当往旋转椅上一坐，一双大长腿直接抬起搁上了男人书桌对面的桌面边缘，然后才开口：“哟，大忙人，怎么有空关注这个消息？”
楚羲楼停下手中敲动的键盘，转动轮椅面对他。
看到那痞里痞气的动作，微微皱眉。本想说两句，可是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拜托他，又忍了下去。
纪无虑看他这模样，瞬间来了兴趣。
往日绝对会凶他两句的洁癖大魔头，今天居然没骂他？
“不会是你有相好要去参加吧？怎么的，要我照顾？”他端起旁边元修给准备的茶水，砸吧嘴喝一口。
“嗯，想请你照顾一下我家小朋友。”
“咳咳——”纪无虑一个没忍住，差点儿把茶水喷在电脑上。
“你说什么？真有相好？”惊吓大过惊讶，楚魔头居然有对象了？
谁敢？
真正的勇士啊！
楚羲楼良好的教养制止了他翻白眼的冲动。
“不是相好。”
男人话音还没落，纪无虑就松一口气。
他就说嘛，想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纪家小少爷，都还没有对象，
楚四这个臭家伙怎么肯定会有？
“是老婆。”
纪无虑：“……”
纪无虑：“不是，哥们儿你认真的？……不行不行，你等我缓缓！”
“啊哟！卧槽！哥们你不至于吧？这么饥不择食了？”
楚羲楼终于没忍住翻白眼，翻出手机中存的两人结婚证照片给他看。
纪无虑：……
“我TM，楚四爷，你禽兽啊！小姑娘这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不是我的真命天女吗！怎么还没遇到我，就被你这只老狐狸拐进窝了！呜！上天不公啊！……”
楚羲楼只给人看了一眼就收回了手机，等他作妖结束才开口。
“小姑娘有身手，你暗中护着就行，让她玩儿尽兴。”声音中带着的宠溺，让纪无虑从汗毛酸到心尖。
男人看出他的那点儿小心思，直接开口：“事成之后，我收藏库里那把FN M4 Military Collector，归你了。”
纪无虑听到自己想听的，吹了一声响亮地口哨，还特意立了个酷酷的军姿：“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机响起。
特殊的铃声让他心里都跟着愉悦。
“季明瑾给我打电话了，我给了他一点小线索。”
“季家好像要更加鸡犬不宁了，我还雪上加霜~感觉自己好坏呀~”
“亲亲老公，教官来收手机啦~我要跟你说拜拜咯。”
“我会想你的，尤其，想你的身体~”
看到最后一句，楚羲楼觉得心都跟着小妖精颤动了一下。
想到外人在场，得收敛一点。
然而男人自己不知道，身上的愉悦，似乎都把整个房间都溢满了。
纪无虑：“啧~这恋爱的酸臭味~”
楚羲楼收好手机，他的娇娇已经正式进入训练了。
摸了摸手腕上女孩儿白天在车上情动时给他系上的手串。
他，也该上工了。
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纪无虑瞬间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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