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别想了，没看见刚才殷夫人那锋利的眼色？我看殷大小姐在府上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要真有什么难治的病症，你还是去惠仁堂找季大夫吧。”
而另一边。
邹氏气势汹汹的回了府，便直奔青澜苑。
没曾想刚到院子，就被拦在了门外。
孙嬷嬷语气不善，“不知死活的丫头，竟敢拦夫人的路？”
孙嬷嬷说着就想在前头开路。
香兰却没有后退半步，低眉顺耳地说：“请夫人见谅，小姐近日身子不适，好不容易才睡下，夫人有什么事直接跟奴婢说就好，待小姐醒来，奴婢定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小姐。”
“你去唤她起来，就说本夫人有要事必须马上见到她。”
“夫人......”香兰还想说什么。
刚开口，就被孙嬷嬷打断：“还废什么话？快去将大小姐请出来。”
香兰眼见拦不住，便福身道：“是，还请夫人稍候，我这就进去叫小姐起来梳妆。”
香兰进了屋。
邹氏径自入的门，在堂厅里坐着。
丁香手脚麻利的给邹氏上了茶点，又恭敬的退到屋外候着。
见一个个丫头还算识相。
邹氏心里的气倒是顺了不少，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这一早上跑来跑去费了不少精神，眼下确实有些口渴。
再看向一旁的糕点，心里暗暗有些得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殷月这儿有这种待遇。
想来这丫头也是知道怕了，明白这府上到底谁说了算。
“嗯，这糕点味道不错。”邹氏对身边的孙嬷嬷说，“你也尝尝。”
“谢夫人。”孙嬷嬷笑着，脸上堆满了褶子。
上前拿了块糕点，便退到一旁小口吃了起来。
孙嬷嬷伺候邹氏多年，在府上虽然算是得脸，但毕竟也只是个下人。
好东西也都是主子赏赐才能有福享用。
更何况这青澜苑的东西别处可是没有的，她先前还听下头人悄悄议论，这青澜苑的紫苏姑娘掌的一手好厨艺，府上的厨子可比不了的。
邹氏似乎也很满意：“这丫头，最近倒是识趣了不少，要是她等会儿乖乖的将银子奉上，这次的事情本夫人可以不与她计较。”
孙嬷嬷笑道：“还是夫人心善。”
孙嬷嬷是邹氏的陪嫁，两人感情自是亲厚。
邹氏见她往桌上多看了两眼，便说：“喜欢吃就多吃些，不够让她们再呈些上来。”
邹氏是一点也不打算客气，往后她们的主子在府上过什么日子，还得看她的心情而定。
“多谢夫人疼爱，奴婢尝过便好。”孙嬷嬷还是个守规矩的，就算再觉得美味也不敢多吃，毕竟那是给主子准备的。
邹氏也不劝，自顾的左右打量着屋子，甚至在想，什么时候将这院子夺回来。
想想她现在住的破院子，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孙嬷嬷年轻时候就开始服侍邹氏，自是看懂了她的想法：“夫人不必心急，想必要不了多久您就能如愿。”
邹氏面色好了不少，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相爷也真是糊涂，竟让我将院子让给那死丫头，堂堂相府主母，住的竟还不如一个继女，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这话孙嬷嬷可不敢接，只讪笑道：“夫人莫急，眼下大小姐对殷家已经没有价值了，迟早都要回到她原来的地方。”
主仆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不知不觉，几碟子茶点都快见了底。
邹氏恍然间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这死丫头，怎么还没出来，梳个头换个衣裳哪里需要这么久？”
这茶都已经换了两盏了。
连刚刚进去的丫鬟也没了动静。
“奴婢去看看。”孙嬷嬷话落，便向内屋门走去。
刚靠近，门帘便从里头被挑起，香兰走了出来。
孙嬷嬷险些与香兰撞到一起，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她看了眼香兰的身后，问：“大小姐呢？”
“小姐身子实在是难受的紧，这会儿才起身，烦请夫人再稍等片刻。”
香兰对着院外扬声道：“快给夫人换盏新的茶，在呈些糕点上来。”
“是。”丁香应声离去。
原本端坐着的邹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换什么茶！”
她都喝了三盏了，喝得她都有些憋不住了。
“让她不用梳妆了，直接出来见我。”
“奴婢怕让夫人久等，原也是这么说，但小姐担心自己仪容不整冲撞了您，未免没规矩了些。”
邹氏面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冷冷地说：“自家人哪那么多规矩，你自可进去同她说，本夫人不会怪罪。”
“这......夫人见谅，奴婢也是听小姐吩咐。”香兰心不在焉地看向院门，苏合怎么还不回来。
她就要顶不住了。
孙嬷嬷叱声道：“夫人让你进去，你就进去，难不成你认为小姐还能尊贵的过夫人？”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进去请小姐出来。”香兰福了福身，面带忧色打算进屋。
能拖一时是一时。
“不必了，本夫人自己进去看看，她到底是病成什么样了，竟让我在外头等这么久。”说着，邹氏便起身向内屋走去。
“夫人......”
邹氏看着又挡在门口的香兰，皱着眉，语气明显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个丫头也太不懂规矩，夫人不过是想进去看看大小姐，你拦着做什么？快让开！”孙嬷嬷直接上前动手推香兰。
香兰却纹丝不动。
邹氏的脸色都变了。
这丫头这么拦着她，确实太过反常了些，想起方才种种，邹氏沉声道：“莫非......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夫人？”
香兰立即摆手说：“没有！绝对没有！夫人误会了。”
“那便让开，再敢阻拦，休怪本夫人不客气。”邹氏眼底狠厉尽显。
孙嬷嬷再次伸手。
就在快触碰到香兰时，门外响起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这是在做什么？”
卫嬷嬷扶着老夫人跨步走了进来。
邹氏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在看到随后进来的苏合时，邹氏瞬间明白了过来。
心里更加坚信，这青澜苑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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