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那小丫鬟的话，殷文瑶问：“院里丫头说雪萍受伤了，可是她犯了什么事，惹母亲不高兴？”
邹氏现在哪里还管得上雪萍之事，“你的月事多久没来了？”
殷文瑶想了想，“好像是挺久了。”
“那东西麻烦得很，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母亲？”殷文瑶发现邹氏神情不对，一双眼睛红红的，似蓄有泪水，“这好好的，您怎么......哭了？”
邹氏深吸了口气，眨着眼收回要落不落的泪水，对孙嬷嬷说：“看来八成是了。”
“一切还只是猜测，夫人莫急，当心伤了身子。”
孙嬷嬷一边给邹氏顺着背，一边说道：“奴婢从前听说过，坊间有私下处理此事的女大夫，明日奴婢亲自去打听打听。”
“到时候咱们乔装一下，再带小姐出去看看，没人认得出来。”
“嬷嬷你在说什么，什么事要私下处理。”殷文瑶听的一头雾水。
邹氏抚摸着殷文瑶的头，“瑶儿，母亲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母亲，到底是什么事？”殷文瑶更懵了，母亲许久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邹氏怕吓到殷文瑶，说话声音都低了不少，“你可能怀孕了。”
殷文瑶半天才回过神，“怀孕？”
邹氏颔首不语。
正想着要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
“我，我怀孕了？”殷文瑶缓缓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心思百转，忽然欣喜地揪着邹氏的手臂，“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眼下还不确定，不过极可能是了。”
“太好了，我怀了表哥的孩子。”殷文瑶蓦地站起身，“我要去告诉表哥，他肯定会高兴的，这样我们的婚事也能早点定下来。”
“糊涂！”邹氏一把拉住殷文瑶，将她扯回到椅子上坐好：“先不论你现在是否怀孕，即便是真的怀上了，这一胎也不能生。”
“为何不能？！”殷文瑶有些恼怒，觉得自己母亲一点都不为她着想。
“你想想你才多大，你可见过权贵之家有哪个女儿未及笄便出嫁的？”邹氏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得知自己可能怀孕，会是这个反应。
“可女儿是二月的生辰，今年过后就及笄了，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已经嫁进王府了。”殷文瑶瞪圆了眼，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邹氏头更疼了，“如今才九月，算算时日你至少已有两个月身孕，待到及笄之时，已即将临盆，这肚子大了，能瞒得过谁的眼睛？”
“难道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与晟王......”邹氏叹道，“未婚先孕，这等丑事殷家绝容不下，更何况是皇家？”
殷文瑶双眼瞬间迷茫，变得黯淡无光，“那......我该怎么办？”
“依奴婢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确定二小姐是不是真的有孕。”孙嬷嬷适时说道。
“毕竟小姐尚算年幼，月事未必会准。此事还是等大夫诊断过再议不迟。”
殷文瑶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些出神。
孙嬷嬷说的是，事情还未证实，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邹氏定了定神，对殷文瑶说：“这几日你就在家中好好待着，明日尚书府上的宴会，你就别去了。”
“为何不让我去？”殷文瑶今日的心情起伏有些大。
邹氏耐心劝道：“你现在的情况，如何去参加宴会，若是席上闹出什么事，你难道想让全京城都看你笑话不成？”
“可是......”
“此事就这么定了。”
“是。”殷文瑶不甘心，却也知道母亲的顾虑不无道理。
*
翌日。
孙嬷嬷独自一人，走街串巷。
终于在城西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个小作坊。
小作坊外头挂着缝补的牌子，门却是紧闭的。
孙嬷嬷敲了许久，才见一位妇人出来开门。
“这位......可是徐娘子？”
“贵人来此，所为何事？”那妇人打量了孙嬷嬷许久，这人一身装扮虽然简单，衣料看着却不像是平头百姓家能用的起的。
显然不可能是来缝补衣裳的。
孙嬷嬷左右看了眼，见四周没人，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徐娘子手中：“家中侄女遇上点事......”
“好说好说。”徐娘子颠了颠手上的钱袋，打着笑脸，让开了门：“贵人请到里头说话。”
*
五日后，邹氏带着殷文瑶从城西回来时，一脸如丧考妣。
院中下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喘，连走路都猫着腰。
殷文瑶已确定有两个多月身孕。
邹氏没有着急处理殷文瑶的肚子，而是命人给往永安宫递名帖。
“这事怎么也得先让皇后给个交代，婚事必须尽早定下来。”
午后，邹氏带着孙嬷嬷刚进宫门口。
远远的就看到袁公公拿着圣旨向宫外走去，身后还跟着一队禁军。
邹氏默默地让到一旁。
待袁公公一行人走远。
孙嬷嬷附在邹氏耳旁低声问道：“那不是袁公公？他带着禁军是要去做什么？”
“怕是有人触怒了龙颜，要倒霉了。”邹氏漫不经心的说着。
她倒不怎么关心朝政之事，“与我们无关，还是先去见皇后要紧。”
就在快到永安宫时。
在拐角处看到不少宫人聚集，似是在偷偷围观着什么。
邹氏走近，宫人看了她一眼，都低着头散去。
孙嬷嬷看不惯，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说道：“这些人真是没规矩，见到夫人也不上前行礼。”
邹氏是皇后庶妹，又是当朝宰相的夫人，宫里人大多都认得邹氏。
往日见着了都会上前见礼，今日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知是不是错觉，邹氏觉得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宫里规矩向来严明，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聚集在此。”
二人刚露出墙角，便看到整个永安宫都被禁军围了起来。
邹氏看到这情形都吓得不轻，更遑论孙嬷嬷。
“这是......”
“嘘......”邹氏忙捂住孙嬷嬷的嘴，“不可声张。”
想到方才在宫门处所见。
邹氏惊觉不妙，“先回府！”
话落，脚步一拐快步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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