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聂总的事老莫也应该给你说了不少。”凌波说。
“他只是说你和她有点私人恩怨。”
“我们是大学同学，曾经交往过，当初因为我爸生病没人照顾所以我退了学，我和她的恩怨是因为我负了她，她没有任何错。”凌波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爸生病的时候没人帮你吗？”尹娇娇问。
“当然有。”凌波笑笑，“我爸做手术的时候缺钱，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捐了十万元，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
“她......知道你的这些事情吗？”
“应该知道一点，但那时我们已经分开了。”
“她回国是为了报复你？”
“其实比起我曾做过的她现在所做的根本算不了什么。”凌波有点激动，“娇娇，你只看到她报复我，可你没有看到我对她的伤害也一直在持续，就在今天.......”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所以别以任何理由去怀疑和谴责她。”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不可以不说，因为我至少还想在你面前保留些颜面。”凌波苦笑着说。
“你还爱她吗？”
“当初分开时我想我一辈子可能忘不掉她，可这十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太忙了，忙到会忘记她和曾对她做过的事，直到她来到创文，直到再一次和她面对面，当年的记忆才又深刻起来。”
“直到现在我也什么都为她做不了，谈恋爱的时候想着命都可以给她，可现实是即使我们仍在一起，她也在我人生排不到第一位，现在再想起来，可能我从来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她，连一个爱过的人都可以忘记，连所造成的伤害也能忘记，又怎么能随意说爱她呢？”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别好像都不长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吗？”
“没有误会，我该说的也都说过了，她不接受，如果是我，我也接受不了，一句对不起怎么能抚平十年的伤害。”
“她应该还爱着你，否则也不会漂洋过海只是为了复仇。”尹娇娇说。
聂薇对自己仍有感情凌波怎么会不知道，他受伤她哪一次不是急得脸色发白，今天从井下拉他上来眼泪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却只能当做没看到，“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难吗？”他问。
“选择的时候。”尹娇娇说。
凌波愣了一下，他们应该是都遭遇过人生最艰难的选择，所以才会有相同的感受，“是的。”他点点头。
“所以你是说她在爱你或是不爱你之间在做选择？”
凌波摇摇头，“她是在恨我还是恨自己之间做选择。”
“你觉得她选择了恨你？”
“她两者都选了。”凌波说，“她恨我，也更恨自己，她想原谅我，她恨这样的自己。”
“或许她最终会选择原谅你。”
“我不希望她那样选，我不希望她给我一点点的期待，我不想再让我们以后的人生有任何的牵绊，现在再回头想想，当年我做出那个最艰难选择的时候才是正确的，我和她的人生就不应该再有牵绊。”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听说张总答应给你一个工作室，听说也有别的公司想挖你。”尹娇娇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只要他愿意，她可以和他一起离开，即使浪迹天涯。
“十年了，我只想多留在她身边好好看看她。”凌波深吸一口气说。
“凌波，我见过太多伤害女人的男人，出轨后悔了回来用头撞墙的，家暴自己老婆事后跪地求饶的，那些男人的眼泪都可以洗澡了，每一个都还口口声声说曾是如何深爱着，我从不相信他们的话。”尹娇娇突然探起身向他伸过了手，凌波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可她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手指在他的眼角轻轻抹了一下，她的手指有湿痕。她抬起手指看着，凌波的泪痕已经渗进了皮肤里，“只有你说不曾深爱。”
凌波忙擦了一下眼睛，他差点就流泪了，可自己却不知道。
大学退学回家照顾生病的父亲，这是多么艰辛的人生，可是他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却在这样的时候掉了泪，今天应该是聂薇坐在这里，来听这个男人说着不曾深爱，却又是如何强忍泪水，这完全就是深情的告白，可该听的人没听到，却被最不该听的人听去了，“这是不是拒绝追求者的一种新方式？”
凌波还没来得及说，尹娇娇又问，“你们......今天怎么了？”
“我们......没什么。”凌波摇摇头。
Z市的流行风尚在国内也是标杆，而广告人也是走在时尚前沿，公司的男女几乎没有不用香水的，但凌波却是一个例外，他的身上永远都是洗手液和洗发液的味道，清清爽爽，今天却破了例，“你今天喷了香水。”尹娇娇看着他说。
“没有。”凌波忙抬起手腕闻了一下，他已经洗了很多遍，怎么还能被闻出来，可他这一通掩耳盗铃的动作完全就是不打自招，看着尹娇娇忍俊不禁的表情他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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