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提供情报
杨彦章叹了口气：“我当初跟随你祖父刘穆之，参与了你们北伐，这次是我对不住刘将军，但是，我不想我们这一支，就这样完蛋了。
刘裕，如果你肯答应帮我杀掉王国宝，那我愿意退隐山林，不再入仕，我只求一个全尸就足够了。”
刘裕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杨彦章：“伱是说认真的？”
杨彦章点了点头：“这二十年来，我在京城之中，每天想的，就是怎么复仇，怎么夺取权力，可是我知道，王家势强，根本没办法撼动，只能寄希望于外援。
而你刘裕，就是我唯一的外援，我知道你是忠义之士，绝不会坐视我被杀而袖手旁观，更何况，我这次刺杀王国宝成功，也是你提供了情报，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报仇的。”
刘裕勾了勾嘴角，看着眼前这张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忠臣良将，也许会帮你杀掉王国宝，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就违抗圣旨，毕竟，他是君王。”
杨彦章哈哈一笑：“刘裕，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的身份，就是你的弱项，这世间的事，有一种比较特殊的规则，那就是只要是皇帝，就永远不用考虑什么礼制纲常。
这是天子之位带来的便利和特权，也是这些士人豪门们的骄傲，你的这套东西，是不管用的！”
刘裕的神色变得坚毅起来：“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是理解不了这种东西的，但我既然做了北府军主帅。
就一定不会轻易改变我的原则，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事，例如你要杀我妻儿，我可能还会同流合污，但是这种杀害君主的行为，我是不能容忍的。
杨彦章，我劝你早点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吧。我不可能帮你的。”
杨彦章叹了口气：“如果我死后有灵，告诉你，你们北府军的兄弟，会有一个很伟大的首领，带着你们走上新的征程。
你们这些汉子，是不会被困在这里的。你要知道，在这里，不仅是王恭，连苻丕和王忱，都在想办法削藩夺位。
而你们这群人，是他们争霸天下的阻碍，他们绝不会放过的，刘裕，不是我诅咒你，这种时候，只有你自己站出来，才是最佳的决策！”
刘裕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北府军的这几千老兄弟，拱手交到皇帝的手中？杨彦章，你疯了吗，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如果我要是这样做，就不配做北府军的副尉，我不需要这样的屈居人下！”
杨彦章的语气平静了下来，他缓缓地开口道：“我知道，你刘裕不想受制于人，这也不奇怪，但是现在你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皇帝对你有猜忌之心。
这也正是你要面临的挑战。你如果要继续保持北府兵的独立性，那除非你想成为秦国的公敌，否则，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抉择！”
刘裕深吸一口气：“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杨彦章微微一笑：“你刚才说，我们这些人是汉家儿郎，但是在关陇贵族和世家豪门的眼中，又算什么呢？你别小看这些人，尤其是像安禄山这样的大世家。
他们的实力之强，超乎你的想象。他们从你们北府兵这里，找不到打击你们的机会，就会转移目标，把矛头指向刘穆之，孙恩，甚至整个刘氏宗室。
这些人，可不是善茬儿啊。如果他们铁了心要搞倒北府军，那北府军的这些老兄弟们，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刘裕咬了咬牙：“你说的没错，这些世家，都不可靠，他们只会用阴谋诡计来暗算对付我们这些军中的武夫，不可能跟我们真正联合的。
所以，如果我们真的要反攻，一旦失败，就要全部覆灭，包括刘敬宣，慕容兰和刘穆之在内的一万五千余人，全都会成为牺牲品。
而你们这些叛贼，也不会幸免于难，甚至你也要受到牵连。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吗？”
杨彦章惨然一笑：“刘裕，你是聪明人，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投降皇帝吗？我们不甘心一辈子做奴隶，而且这些世家子弟，也绝不想让我们这种寒门士人崛起。
所以我们才会投靠安禄山。刘裕，如果你觉得，安禄山的人品好过我们这些人的话，那你大可以去跟他联手，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刘裕摇了摇头：“我虽然不赞同这些世家大户的阴谋，但是，你们是寒门子弟出生，想要光宗耀祖，就一定会加入世家大户的阵营，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我可以帮助你们，让你们光宗耀祖，但是这种方式，不符合我们北府军的精神，这不符合我的理念。”
杨彦章长舒一口气：“刘裕，如果是在以前，我还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通知你这件事。你可以继续在北府军中呆着。
但是不要再掺和进这个事情里。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会亲自去找刘穆之，请他收回命令，让你离开这里。
而你的北府军士卒，也不会留下，到时候我们一拍两散，你不再有北府军将士们为你卖命。”
刘裕勾了勾嘴角：“你觉得我是贪图富贵的人？”
杨彦章叹了口气：“是的，你是一员虎将，有雄心壮志，可惜，却不是一名枭雄。你的这个想法很幼稚，你的这个北府军的理想，并不适合在这里。
也不适合在乱世中展现它的价值，刘裕，如果你真的爱戴北府军的各位袍泽，希望大伙儿过上安乐的日子，就该知道，你应该离开北府军了。
这是你唯一活路，而不是你继续当这北府军的主帅的借口。”
刘裕闭上了眼睛，沉默半晌，突然睁开双眼，盯着杨彦章：“谢谢你给我提了醒，我知道了。如果你的建议是让我离开北府军，那你就走吧。
我不会追究你背叛的责任，但是，如果你说服不了刘穆之，那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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