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嘘嘘过后，杜文章沉着脸说道:
“卢掌柜，你该醒醒了。如果你还是纠结是赚还是亏，那只能陷入这个死局里，受张牧控制。想要盘活这个局，就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就是亏钱吗？这有什么？你们不会还在梦想着你们大世家不能亏钱这一出吧？我告诉你们，现在这个阶段，谁口袋里有钱，谁就能活。不然，如果手里没有钱，只有白纸，只要张牧下定死心的整你们，把白纸的价格压到一文钱一张，甚至更低，你们就完了。”
听到杜文章这话，王为富不以为意的说道:
“杜掌柜，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世家的底蕴了。别说张牧把白纸的价格压到一文钱一张，就是压到一文钱十张，我们世家也能挺过去。”
“哦，王掌柜，你说这，我不跟你犟。你们大世家损失几百万贯肯定没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快要过年了啊，到了年底，家族的族老是要派人查账的。到时候你们的账面上一文钱也没有，你们这家主的位置还能保住吗？”
…………………
听到杜文章这话，众人沉默了。
对啊，快过年了啊。年底如果账面上没有钱，那还了得？
族中大大小小那么多人，可都是要分红的。还有各个店铺的掌柜的，也是要发红包的。
到时候自己拿不出钱，那岂不是要翻天？
到时就算族老想保自己，都无能为力。
玛德，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杜家不简单啊。
想到这，众人直接陷入沉思，片刻功夫，王为富冲杜文章抱拳说道:
“杜家主，这次我们听你的，你就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干？”
杜文章:“………………”
玛德，不容易啊，终于说通你们。你们这帮王八蛋如果不跟着咱得步伐走，咱什么时候才能把府里的白纸卖出去啊。
张牧那个王八蛋太特么的不是东西，竟然着了他的道。
“明天，我们分头行动。先派人出去散布消息，就说江南那边的白纸价格是一百文一张，供不应求。然后把府里的所有人都派到白纸店铺排队买白纸。十文钱一张的白纸，连本钱都不够，怎么买都不亏。我们就往死里买，他们从工坊运过来多少，我们就买多少。一定不能让那帮小家族从白纸店铺里买到白纸。然后我们再私底下开售卖白纸的店铺，从张牧那买不到白纸，就只能到我们这来买。这样，我们手中的白纸岂不是就卖出去了。”
“杜家主，既然江南那边白纸价格是多少由我们说了算。那我们为何不说是两百文一张？然后我们这边卖一百五十文一张，这样我们还能赚钱。”
杜文章:“………………”
完了，这帮大世家完了。能说出这种话的货色都能做家主，那大世家还能有什么前途？！
“老崔，你觉得我们说江南那边白纸价格是两百文一张，会有人信吗？有几个会信？那帮小家族可是不傻子，太过了，人家不上当，我们只能白忙。”
“杜家主，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这帮小家族把白纸运到江南后，发现那边的白纸根本就没人要，岂不是要露馅？”
“无妨，长安城距离江南路途遥远，他们又是赶着马车运白纸过去，这一个来回怎么着也要一个多月。等他们赶回来，我们早就收工。再说了，我们开卖白纸的铺子都是让下面人去开。事后只要这人一躲起来，谁敢说这是我们卖的白纸？还敢栽赃陷害我们？不要命了？”
杜文章说完，众人沉默了，都在脑中想着这计划的可行性。
最后卢克制疑惑的问道:
“老杜，我们这几家可是没少买白纸。总的加起来得有一千多万贯，这么多白纸，他们那些个小家族能买的完吗？”
“老卢，这些年你们大世家眼高于顶，哪里会在乎那些小家族？你太小看那帮小家族了，他们虽然比起你们大世家不值一提。可是他们数量多啊，今天被你们请来的这一百多家都是入得了你们法眼的，还有那些入不了你们法眼的呢？多如牛毛。这些小家族虽然家底不一样，可是他们的性格大同小异，都是铁公鸡。你们大世家虽然家底深厚，可是你们有钱就会置办土地房产，库房里真没多少铜钱。那帮小家族不会，他们都是守财奴，不舍的花钱。虽然他们家底薄，可是他们的家产大多数都是铜钱。这次只要我们整好喽，说不定真能把这帮人家中的铜钱都整出来，堵住我们得窟窿。铜钱放在他们库房里不见天日，这不是造孽吗？我们得解救这些铜钱。”
听到这，六位大世家家主彻底明白了。
“各位，我们这次必须同心竭力，可不能阳奉阴违勾心斗角。这样，我们统一价格，白纸就卖六十文一张，谁也不准备为了销量降价。张牧能开四个店铺卖白纸，那我们也开四个，每家开四个店铺卖白纸，价格六十文一张。这是底线，谁也不准逾越的底线。”
卢克制刚说完，崔无涯就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老卢，这个还用你说？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造谣生事，先把江南那边白纸价格一百文一张的消息给说成真的，这才是重中之重。”
“老崔，这个无需担心。我们大世家别的本事没有，这造谣生事的本事绝对独步天下。咱们也别明天了，今天晚上就开始吧。今天晚上先造谣生事，明天早上派人到白纸店铺排队，后天开店铺卖白纸。”
“老王，你这步驺不错，先把消息放出来，再派人排队，造成白纸紧销的假象，把那些小世家的情绪给调动起来，然后再开店铺卖白纸。这样环环相扣，那帮小家族还能不上钩？”
……………………
看到一帮家主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杜文章和韦一名笑了。
自己库房里的白纸终于有机会给卖出去了，没有这帮大世家造势，自己哪里有能力盘活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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