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师父武雷霆猜中，武洛阳浅浅一笑，不可否认地点点头。
师父武雷霆没说什么，回转身，在木沙发坐下来。
武洛阳跟在他身后入座，主动烧水泡茶，打听想知道的事情：“师父，杜弘远怎么突然就出事了？一下子，全部都知道他养煞。”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师父武雷霆纠正她。
这并不是突发事件，只是当所有的事情凝聚到一起，变成点的时候，它就纸包不住火暴露出来了。
杜弘远做的那些事影响越来越大，不但引起茅山派内部的人关注，外面的人也顺着煞结留下的气息锁定了他的作为。
人作恶，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想起那天在杜家看到徐天缘，她那副恨不得将符咒贴杜弘远额头上的架势，武洛阳给师父武雷霆倒了杯茶水，甚至不用怀疑的语气。
“所以，天缘师叔这些时日并不是去进货，而是调查杜弘远养煞的事情去了。”
“嗯。”
师父武雷霆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但是你天缘师叔，各门派几乎都在进行调查这件事。”
放下手中的茶盏，师父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如今阴灵邪煞四起，煞气弥漫整个刺桐城各个角落，总要有人出手管管，那些成为黑暗魔君的爪牙也该清一清了。”
那天站在杜家门外等候的人那么多，显然，并不单单因为杜弘远养煞一事那么简单。
武洛阳再次问起缘由：“杜弘远是不是还有其他事，临终那天，才引得各个门派如此兴师动众？”
“嗯！”
师父武雷霆抿唇点点头，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语气之中满是深忧：“杜弘远临终前，茅山派高深修士探查得知其三魂七魄发现少了一魂一魄，怕是妖祸之事将起啊！”
“杜弘远的三魂七魄竟然少了一魂一魄？！”
听到这个消息，武洛阳大吃一惊。
杜弘远生前帮黑暗魔君养煞为其提供黑暗能量和怨气，他死后徐天缘师叔也在他身上发现了夺命黑线的煞结，若是树神祈愿的煞结在于心境并不显于外表，因此杜弘远这少掉的一魂一魄会在哪里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杜弘远的少掉的一魂一魄在无垠深渊。”
武洛阳想都不用想直接说出来。
身上有煞结的人，必定是掉落一魂被困锁在无垠深渊的冰层内，杜弘远少掉的另一魄，很有可能会在黑暗能量下化作黑暗战灵。
甚至，因为特殊修炼体而变成更高等阶的黑暗战将。
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武洛阳接下来遇到的阻拦，有可能就是黑暗武洛阳和杜弘远联手的局面，将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洛阳，另外还有一件事，为师还是要告知你一声。”
“师父，您说。”
师父杜弘远再次开口，看向身边的武洛阳，“你天缘师叔调查杜弘远的时候，发现杜苏芮父母失踪与无垠深渊有关。若是他要找回他父母，也许你们要去一趟无垠深渊……”
……
从书房出来。
武洛阳沿着木质楼梯上二楼。
抬眼间，看到露天小阳台的木栏杆上趴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她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武洛阳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顿，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姐，节哀。”
肩头落下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武白云轻回头，落在与自己身高比较的小师妹脸上，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洛阳，谢谢你。”
师姐武白云突然很郑重地与她道谢。
知道师姐是指老曹的身后事，想起那个带着黑色手印的白馒头，武洛阳心中也难免多了几分遗憾。
她轻声叹：“我当初若能多为他做点什么，你也不会如此难过了。”
“不。”
师姐武白云轻轻摇头，“洛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至少，父亲走得很干净，很整齐。
若不是武洛阳和杜苏芮他们在一旁守护，被星煞盯上引发的后果会有多严重，武白云心里也明白，父亲老曹也不能走得那么安心。
双手轻搭在冰凉的木栏杆上，武洛阳倾身向前半趴在栏杆，望着车来车往的街景，薄唇嘴角轻轻挽起。
先是师父，然后是温姥姥，再然后是老曹，再来是杜弘远和杜苏芮的父母……
这些都是自己或者身边朋友的至亲之人。
武洛阳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想起那天师叔徐天缘的话，她选的这条路不但要应对鬼祟邪魔，更是要面对和承受亲朋挚友随时在这条路上离开的可能，或许有一天，她要面对的是师父、是师叔、是师姐或者师兄，甚至是她自己……
眺望前方，落入街景繁华。
夜幕下街灯亮起，为这座古老的城市穿上了璀璨的霓裳。行人熙熙攘攘，街边各种小吃摊点飘香四溢，一幅祥和热闹的市井画面。
“等封印了黑暗魔君之后，我就陪着师父走遍他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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