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开端，庄媛和金嘉里已经回到了槲里巷的93号院子。
几个月没来，新种下的绿植已经长不少。
没翻修的老房子，容易积灰。
庄媛在房间里打扫着灰尘和蜘蛛网，金嘉里则在储物间收拾橱柜里面的书籍和资料。
在柜子最下面一层，金嘉里喊道：“媛媛，这里有两大本的相册诶。”
庄媛激动跑过来，翻开一看。
眼眶一热，笑着说：“之前我想找来着，没找到。竟然被放在这里了。”
有一本是庄媛自小到初中的相册，另一本是外婆自剧院建立起的照片记录。外婆的好友每次过来看望外婆，外婆都会拍照记录下来。
有很多和外婆的合照。
金嘉里说道：“那就带回南城吧，放在这里也是积灰。”
庄媛点点头，将相册放在已打扫好的木制茶几上。
前后忙了三个小时，衣服上都沾着灰，靠在木制沙发上坐着。
庄媛还稍微喘着气。
金嘉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说道：“你真的有点虚啊，喝点水。我先去洗个澡。”
庄媛应“嗯”，手捂着热水，开始翻着关于外婆的那本相册。
前面部分还是外婆年轻时候在湖海戏剧学院上学的照片。
这样看起来庄媛和外婆的唇形长得一模一样。
庄媛不笑时脸上无关的的锐度会产生疏离感，但弯月眉和杏眼的加持。
整个人看起来不至于的清冷疏离感不至于那么强。
但外婆是笑或不笑都可以看出是一个和善的人。
相册撸还有部分是外婆和外公的合照。
外婆和外公是当时留洋归来的才子佳女，外公因病早逝。
外婆辞职回到城县办起了剧院，发展了城县的音乐旅游业。
往后翻，有很多的照片是在剧院里面拍摄记录的，还有着许多庄媛和长辈们的合照。
翻到一张照片，双人的大提琴和钢琴演奏。
拉大提琴的人自是庄媛。
照片里弹钢琴的人穿着一身运动搭配，头上还戴着白色鸭舌帽，看不清人脸。
在庄媛脑海里也已经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只记得那大概是初三的时候。
右页有一张合照，那人站在她的右边，中间的距离甚至还可以站一个人。
庄媛那时候站在他身边也只到了他的肩膀。
照片里的人稍抬了头，但帽檐压得很低，只看得见下半张脸。
但前排坐着的头发半白的老人，她记得。
是在剧院和外婆共事两年的钢琴手，没记错她叫他陈爷爷。
外婆说过，那是大学时外公的室友，也是大学时很好的朋友。
正专注着认照片里的人，金嘉里已经出来催她去洗澡。
金嘉里也开始拿起相册看。
相册仍停留在庄媛刚刚翻到的那一页。
金嘉里的职业病，看见每个人都会注意她的外貌特征。
而那些见过多次的人，她都能记得住。
看着这个带棒球而模糊的人脸，觉得这个人莫名地眼熟，这下颌还有靠近锁骨处的那一颗痣真的很像某个人。
心里想着：“是他吗？竟然以前就和媛媛见过？”
这也太巧合了吧！
再看相册右页里的半张脸。
靠！！！
真的很像。
边吹头发边震惊，告诉自己不至于。
肯定是自己认错了，都过去两年没见过面，记忆错乱呢，说不定。
一起窝在沙发上翻着相册，金嘉里又忍不住返回那一页，问着：“你认识这个人的吧？”
庄媛摇摇头，笑着说：“这都是十几年前的照片，初三的时候吧。后面也和很多长辈的后生合奏。况且也只是一面之缘，记得才怪呢。”
金嘉里点点头：“也是噢，这人装扮成这样，怎么见不了人？”
庄媛看着她推搡了一下她说：“别这样说话。你们做这一行的，不是得依据现实吗？”
金嘉里说：“有时候呢，外貌特征也是很重要得审判依据，懂？”
庄媛在旁边闭着眼睛点点头，笑着附和，不说话。
傍晚两人一起去城县的小街走了走，预定了一下明天去墓园的花束以及贡品。
城县的冬天丝毫没有冬的味道，所有的植被四季常绿。
不远处的半山腰渐变的云雾缭绕着，除了风冷一些，一切都像极了清明前后的模样。
庄媛也觉得山脚下的城县阴气比以前很重，也许因为那里一大片墓园，也许是长大，对事物感受不一样。
因为当地老人说那些功将的魂灵庇佑了城县人从未受过任何灾害的破坏。
城县每年都举办阳日节，表示对亡者魂灵保佑的谢宴
金嘉里和庄媛自高中的那三年，每年的暑假总会回来待一大段时间。
一是避暑，而是缅怀亲人，感受故土的气息。
但大学以后就没再一起回来过了。所以这晚两人躲在同一被窝里说着那些年一起在这个地方的故事，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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