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统笑道：“那好，就这么定了”然后看向旁边的县令道：“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想请李大夫给我看看病。”
“是！”县令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答应后就退了出去。
等县令退出后，殷都统掩好帐帘，然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见此，李子勋不经一愣：“殷都统这是……？”
殷都统摆摆手让他坐下：“若只是为了五味堂的七宝散金创药，还不需要我亲自前来。谢将军此次特意派我前来是另有要事！”
李子勋心头一凛，低声拱手道：“不知谢将军有何吩咐？”
殷都统朝帐篷门瞧了一眼，见严严实实挡着，这才把头凑过去，低低的声音道：“李大夫应当知道，突厥屡犯我边境，侵占我疆土，屠杀我无数边民。朝廷数次出兵突厥，但屡战不克。军情探报得知你们这发生疠疫，疫区出现一种新装备，能抵御疠疫不受感染。大将军命我前来探查。我一路核查，果有其事，这才前来找你。”
李子勋也低声道：“莫非大军里也出现疠疫？”
殷都统摇摇头：“我刚才详细问你如何防疫，也不纯粹是出于好奇，而是另有用意。如果你这装备真有效果，这疠疫可就是一件最厉害的武器，——如果突厥城里闹疠疫，百姓大乱，城池岂不是不攻自破？再将疠疫传染给突厥大军，而我大军使用你的装备而分毫无损，便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了！”
李子勋恍然大悟，他们准备打一场细菌战！
古代使用疾病做武器是有很多战例的，成吉思汗大军进攻欧洲君士坦丁堡时，当时军中鼠疫流行，就曾下令用病死的士兵的尸体用抛石器抛入城中，导致城里鼠疫流行，最终攻下城堡。只是，由于没有自身防御手段，使用瘟疫做武器，往往两败俱伤，所以轻易不敢使用。现在既然发现杜文浩这装备可以保护将士免受瘟疫传染，使得这种作战方式立即显示出了它的巨大价值。这才引来了这位宋军中位居少将的高级将军亲自登门拜访。
殷都统脸上表情很是得意，但声音却压得更低了：“我这次来找你们，有三个目的，一是核实你的装备的可靠性，这一点已经查证过了，确实有效；第二个目的，是向你讨教如何让疠疫准确快捷地投放在敌方而不会害及我们。第三个目的，就是跟你大量*这种装备！呵呵，李大夫，这才真是一笔大买卖哦！”
李子勋当然明白，提供一支数十万大军的防化装备，这笔买卖做成了，足以让自己成个大富翁。但是，细菌战可不比普通战争，细菌也不会区分战斗人员和普通百姓，一旦投放，不知多少百姓会死于非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子勋不经苦笑，低声回道：“大将军所想的这种用疠疫克敌制胜的办法理论上是可行的，只是，殷都统你这一路想必也看见了，数以万计的百姓惨死在疠疫之下，如果疠疫传入突厥，又不知多少百姓要暴毙而亡啊。”
殷都统点点头：“李大夫宅心仁厚，这一点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但是李大夫，有个问题你是否想过？——既然我们已经认定李大夫你这装备有效，根本不需要把我们的作战计划告诉你，只需要换个富商身份直接向你大量*这种装备，再偷偷武装全军，到时候将病死的尸体扔进敌方城堡军队，待敌大乱之后，再大军杀入，便可大功告成，又何必跟你这多费口舌呢？”
李子勋一愕，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殷都统续道：“李大夫宅心仁厚，其实，大将军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正是因为大将军担心疠疫扩散，害及百姓，所以才来找你商讨如何能更好地使用疠疫作武器，既能克敌制胜，又能尽量不伤及无辜百姓！——实话告诉你，大量用疠疫投放方式克敌作战大将军已经确定。这些日子疫情已经缓解，我们正在四处高价收购五味堂售出的隔离服和防毒面具。已经存货数千件，运到了前线装备前锋营。这事已如箭在弦上！大将军让我找你，就是看看你是否能想到控制疠疫的办法来，以免伤及无辜。”
李子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疫情已经缓解，但装备的价格还是居高不下，生产一件便有人高价买走一件，根本没有存货，自己还以为欣国人很有钱呢，原来已经被军队派人高价买走了。
他此刻心中已经明白，这场细菌战是不可避免的了，作战方案已经确定，他们拥有的装备只怕已经够先锋部队使用的，这才来找自己挑明。看看自己有没有办法控制这场细菌战。所以，他们根本不怕自己不答应帮他们。就算不答应，他们依靠现有的隔离服和防毒面具，已经可以发动一场细菌战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来找自己询问控制鼠疫的办法，与其说是担心敌国无辜百姓被牵连惨死，还不如说是担心鼠疫反过来传染回欣国疆域内，导致自己百姓死伤，那罪过可就大了，所以才询问自己有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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