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杀气的眼神又一次盯上钟灵。
让她浑身不自在。
钟灵忽然意识到，谋羽中对罗添云的感情似乎不一般。
连忙摆手道，“不是我要求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
话音刚落。
谋羽中和钟灵同时看向罗添云。
罗添云冷着眸子开口，“不行。”
“为什么？”
谋羽中和钟灵同时提问。
“虽然联名款和小众线是两个项目组，但发售时间几乎一致，你们需要多沟通，避免出现相似的设计，或者灵感故事。”
“如果钟小姐的办公桌搬出去，那谋先生的也要一起搬出去，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人是绑定的。”
钟灵无所谓，在哪办公都一样。
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没问题！”
要是看不见罗添云，效率可能还会更高。
“不行！”
谋羽中极力反对。
“别聊这些有的没的，已经两点半，要开始工作了！”
说着就坐到左手边的办公桌前，翘着兰花指，打开笔记本电脑。
“罗总，你也不希望项目延期吧。”
关于办公桌是否要搬出去的话题，就这样被谋羽中生硬打断。
钟灵坐在罗添云右手边的办公桌。
抬头就能看见休息室的小门，让她有些烦躁。
“罗总~”
谋羽中又恢复一贯的调调。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做联名款，罗氏珠宝这种水平的顶奢一向曲高和寡，为什么要搞联名款来吸引眼球？”
“你大可以放心告诉我，我只是单纯想多刺激下灵感，可能对我接下来的设计也有帮助。”
罗添云顿住。
眼角不动声色得飘向钟灵，又很快收回来。
“我之前就说过。”
“有个很主要的原因是打击售假，去年罗氏珠宝出了一款王冠，全球只有三顶。”
“但发售还不到一星期，国内社交平台上就出现了十几顶，这对我们的品牌调性带来了很大冲击。”
“噗——”
钟灵竭力捂着嘴，还是笑出了声。
罗添云投来玩味的目光。
钟灵表情夸张地模仿着他，“这对我们的品牌调性带来很大冲击~”
“说白了，就是影响你们产品稀缺性了呗，维持不住顶奢的逼格了。”
罗添云清了清嗓子，变了脸色。
“钟小姐，说话文明点。”
钟灵没有理会罗添云，靠在真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脚尖勾着高跟鞋，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
继续发表观点。
“消费主义陷阱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跳的，总有清醒的人。”
“你说别人售假，可他们也是真材实料做的，你们售价六位数的手镯，材料还只是合金，别人一半的价格，就能打个18K金的。”
钟灵滔滔不绝。
“用料比你们还货真价实，到底谁更像假货？”
谋羽中是独立设计师，对于售假的问题也有自己的见解。
他打断钟灵。
“灰色产业抄袭了别人的设计，侵犯了品牌的知识产权，这才是一个优秀作品的灵魂所在。”
“他们出售的商品只有好看的皮囊，灵魂却是从别人那里复制来的，就算用了全世界最名贵的宝石镶嵌，也只是东施效颦罢了。”
钟灵笑笑。
“谋先生，您是设计界难得一遇的人才，您的设计当然另当别论。”
“但你放眼当下奢侈品市场，那些高高在上的大牌们，不都是抄来抄去？”
“说好听点叫互相学习，互相借鉴，实际不就是江郎才尽，东拼西凑，也要砸重金办大秀，为的不就是维持高高在上的‘人设’？”
谋羽中被堵得无话可说。
罗添云坐在中间，云淡风轻，嘴角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静静听着。
“如果非要论设计和创意，上个世纪，在这些奢侈品创立初期，确实有很多让人惊艳的创新，可是现在...”
钟灵摇摇头。
“任何品牌，一旦走上商业化的道路，所有产品都会变成敛财工具。”
“什么情怀，设计，创意，知识产权，统统都是蛊惑消费者的手段。”
“我一直有关注行业新闻，没记错的话，谋先生你从第一年赢得大师赛开始，就已经收到很多大牌抛来的橄榄枝了吧？”
“你之所以坚持做独立设计师，就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品牌，变成奢侈品的傀儡吧？”
谋羽中原本还想不通，罗添云为什么找个籍籍无名的小工作室来合作。
这几次看见钟灵，对她也是带些轻蔑。
甚至觉得她用了什么不干净的手段，才能拿到这个项目。
但听了钟灵一番言论。
已经对她改观，甚至有些期待，今后的合作中，能够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有些口渴。
钟灵随手拿起罗添云手边的茶水，灌了一口。
以前她很少喝咖啡，这两年工作强度太大，没有咖啡提神根本支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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