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府令匆匆赶来，听到上官清风的质问，立即大声呵斥，等走到王青曼身边，这才拱手行平礼，“王大人。”
“袁大人。”王青曼回以一礼。
“袁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女子怎可为官？”上官清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称呼，看着袁大人，一副袁大人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上官清风，请注意你措辞，在你面前这位就是齐乐府新任府令王大人，那任珊珊是在齐乐府抓获，陛下令她特办此案！”
“你们还不快快见过王大人！”袁大人也不想对王青曼那么客气，大家同级，他管理的府城比王青曼管理的齐乐府更大更繁荣。
可谁让自己辖区内出现大案，自己这个失察之罪是跑不掉了，只能态度放低点，让王青曼在庆帝那边可以帮自己说点好话。
上官清风还是第一次听说女子做官之事，他上下打量王青曼，想要看看这女子有何特别之处。
被打量的王青曼只觉得仿佛被一根毒蛇盯上了一番，一旁的五皇子举起手中的剑，代替王青曼指着上官家主，上官清风这才收回自己的打量目光。
王青曼“别，袁大人，这种人跪本官，本官担心脏了本官面前的路，咱们还是先办案吧，证据本官已经让手底下的人送去你府衙了，这上官清风才是真正的凶手。”
“上官石也有参与其中，父子两个都是罪人。”
她已经看到了院子里面横列的那些身量尚小的尸体，场面可以用惨绝人寰形容。
因为是不值钱的女子，所以丢了也不会有人报案，甚至有一些女子还是被父母主动卖掉的，就更加不值一提。
就因为这样，这些年来，上官父子两个才能有恃无恐的对这些女子下手，因为他们不觉得自己会暴露，所以下手也越发肆无忌惮。
事情暴露后，上官清风更是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拉着上官石入局做替罪之人，刚才在外面他看似被众人所逼迫，实则是步步为陷，吸引众人入局，将上官石的罪名做实，方便他逃脱罪责。
“是，本官今日来也是为抓这二人入狱，这件事中间一定也有其他帮手，这上官家其他人本官也会一并带回去审理。”
“你们敢！我有先帝御赐的牌匾！非谋逆大罪！可免！你们谁都不能抓我。”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上官清风也就不装了。
王青曼都有些心疼庆帝了，他那个亲爹留的烂摊子不是一丁半点，这三家每家都有先帝表示自己恩泽留下的牌匾。
也许就是仗着有免死金牌，这些人做起坏事来才不会有任何负担。
“都是我做的，跟我爹没有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
“爹，你就别替儿子顶罪了，儿子自己犯的错，儿子一人承担！”
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上官石在上官清风承认罪行后，忽然一脸感动，随即认下所有罪行。
王青曼实在是看着这父子两个就忍不住恶心，她抬手并掌于前，微微弯腰对着五皇子道，“请殿下宣旨。”
袁大人瞳孔微缩，立即反应过来，与王青曼一同行礼，“请殿下宣旨。”
上官清风错愕的看着五皇子，在所有人注视下，五皇子从袖中取出庆帝给与的私章，“圣上有令，此案证据确凿，故收回先帝恩泽牌匾，罚以重罪，涉案人员一律凌迟出去，杀无赦！”
“没收家产与所有藏书！嫡系三代内取消科举资格！”
本来没有没收家产这一道命令，但看着地上的尸体，五皇子无法忍受上官家这些人踏着这些女孩子的尸体继续过好日子。
大不了回去被父皇揍一顿，就是希望父皇下手能轻一点。
知道内情的王青曼弯着腰都忍不住抬眼去看五皇子，这算假传圣旨吗？那这罪名怎么判？她要不要帮着说说好话。
五皇子这一出，直接给王青曼整不会了。
“不，不行，这是先帝赐给我上官家的，陛下不能收走！”跪着接旨的上官清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站起来就想往祠堂的方向冲。
袁大人带来的衙役瞬间扑上去将人制住，前去验尸的仵作一脸不忍的走过来，先是用愤怒的目光扫了一眼上官清风，这才对王青曼道，“大人，他们手段太残忍了，这里面一大部分的人被埋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活着的！”跟着五皇子一同出京的张初宁忍不住捂着嘴叫起来。
五皇子变了脸，抬脚踢在上官石身上，“畜生！”
正为自己前程忧伤的另外两兄弟都忍不住想上去给自己这个弟弟和亲爹一脚，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而且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心安理得的与家里人相处。
院子里那些上官清风的妾室都不敢相信枕边人竟然是这样子的恶魔。
王青曼看着那些正在挖尸骨的人双拳紧握的样子，直接背过身，五皇子见她这样，一脸不明，还是张初宁拉着他一起背了过去。
袁大人看出王青曼的目的，目光扫过一圈这些一身狼狈的文人学子，最终也默默转身。
祝志与王青旗对视一眼，丢掉手中工具，大步上前，扯着上官石的头发，狠狠的就是一耳光。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着上官石与上官清风动手。
背后哀嚎声不断，上官家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直到二人呼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王青曼与五皇子一众这才回头，刚才打人的那些人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又站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袁大人，犯人是在逃跑过程中摔成一身重伤，您在写案宗的时候，这一点可要写清楚。”五皇子直视袁大人的眼睛，让他看清楚自己眼底的心思。
“是是是，咱们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他们是畏罪潜逃的时候将自己摔成了这个样子，是这几位帮着一起把他们抓了回来，大家都是英雄。”
明明知道他们是在指鹿为马，可上官家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五皇子最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叹息一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她们埋了吧。”
“下官遵旨。”
接下来的事只能由当地府衙接手，王青曼与五皇子还要赶到下一个府城，但是今日在场的文人皆表态要跟着一起去。
王青曼看着五皇子犹豫的神情，便指着王青旗道，“殿下，就让他们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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