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王青曼觉得嘴里的板栗都不香了，甚至有些腻。
陈细枝嫌弃的看着王恒，“快收起你这副死样子，恶心谁呢，今天你把话说清楚咯，你看上的是谁家姑娘，怎么认识的，姑娘家里是什么情况统统说清楚。”
“你没做什么伤害人家姑娘名声的事吧？老子丑话说在前头，你毁了人家姑娘名声，老子就打断你的腿。”王大川则是一脸严肃，小儿子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真愁人。
儿女都是债，唉，又是后悔生太多的一天。
王恒立即嚷嚷开，“爹，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跟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我就是见她可怜，帮了几回，我是对人家姑娘有想法，可我这还没准备跟你们说，就被你们发现了啊！”
“所以，你别告诉你老娘我，你这次对人家姑娘的情况还是啥也不知道？”陈细枝只觉得眉心一阵一阵的跳动，她咬着后槽牙，只要王恒敢说一句是，她的巴掌就会落在王恒身上。
好在，这次王恒学聪明了，“娘，您先别动手，这次我真的打听清楚了，她爹在书楼扫地，她娘在外面摆摊卖吃食，她在学堂给学生做饭。”
王青曼插了一句，“四叔，这女子芳龄几何？”
提起这个，王恒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陈细枝吼道，“你出声啊，哑巴了。”
“跟我差不多。”王恒不明白自家老娘怎么对待其他人就那么温柔，对自己就像仇人似的。
以前对他多好啊，恒儿长，恒儿短的，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家里这些后辈身上，在这个家里，他是一点地位没有。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古人成亲早，像王恒这样三十了还没有成亲的一般都是有隐情。
王青曼眼神里泛起同情，她这个四叔的感情之路有点坎坷哦，也不知这一次是个什么情况。
陈细枝也是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总不能直接问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都回去休息吧，明儿个我跟你娘去打听打听，在没有什么结果之前，你最好守礼。”当着那么多孙辈的面，王大川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还是给王恒留了面子。
“爹，我真的啥都没做，我就是送过两次点心。”
回应他的是王大川冷哼的声音。
可任谁都没想到，等到第二天，不等王大川和陈细枝行动，那位姑娘就找了过来，身边跟着为她带路的王恒。
看到自己爹娘和休沐在家弄的浑身是泥的王青曼，王恒扭捏着进行了介绍，“爹，娘，曼曼，这位是水姑娘。”
“民女拜见王大人。”谁知，水小雨先对着王青曼行了一个大礼。
一手是泥的王青曼，连忙示意陈细枝将人扶起来，“我没穿官服，在自己家，不用多礼。”
可水小雨虽然看起来瘦，但是陈细枝去拉她的时候，第一下没把人拉起来，水小雨执意给王青曼磕了一个头，王青曼也看出了点什么，“看来我做过什么对你有恩的事。”
“是，大人没见过民女，可是民女却一辈子都记得大人的样子，我们一家如果不是大人的原因，尸体也许就被山里的狼拖走了。”
当年，她现在的爹娘受了刺激，重病缠身，家中无银钱，是王青曼派人去每个村子给村里的村民治病。
还免费提供治病的汤药，不仅如此，如果家中劳动力没有能力做重活，还会优先安排一些轻巧的活计，让他们可以生存下去，因此她一直都记着王青曼的恩情。
“你先起来吧，进来喝杯茶，容我收拾一下，我这也不是待客的样子。”
水小雨这才顺着陈细枝的力道起身，王青曼道一句稍等，便回了房间。
而陈细枝摸着水小雨的胳膊一点肉都没有的样子，忍不住想起王青曼前些日子的模样，忍不住心疼道，“怎么瘦成这样子，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
这份唠叨声，水小雨却很受用，她扬起笑脸，“大娘，我天生如此。”
“快，进屋暖和吧。”王大川招呼着人去前厅。
三人并排进屋，独留王恒一人在风中凌乱，不仅如此，王大川踏步进门的时候，还状似无意的回头瞪他一眼，王恒自知理亏，低着头跟着进去。
王青曼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回来，水小雨已经跟陈细枝聊的热火朝天，房间里都是二人的笑声，王大川不插话，不过落在陈细枝身上的眼神总是暖暖的。
王恒则是跟个受气包一样坐在离火炉最远的地方。
“水姑娘，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开门见山说吧，你今日让我四叔带你上门，不光是为了感谢我吧。”王青曼坐到了水小雨的对面，说话的时候，盯着水小雨的眼睛，仿佛要盯到水小雨的心里去。
“大人，我没有恶意，我来是想自荐，我想嫁给王大哥，想做王家的儿媳。”说着 ，她往王恒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带了羞涩。
再看那王恒都乐成了傻子了，简直让人没眼看。
但冲昏头脑的只有他一个，其他人冷静的很。
对于大家的反应，水小雨似乎早有准备，接着说，“我是孤女，我的爹娘都在几年前齐乐府内乱的时候被人杀了，我现在的爹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的儿子和女儿也死了，他们受了刺激，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女儿，我也就一直喊着他们爹娘。”
“我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没有成亲，是因为我杀过人。”
此言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王恒的头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水小雨。
王青曼却轻轻叹息一声，“不必说了。”能逼一个女子动手杀人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残忍。
“不，大人，让我说完吧。”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当时齐乐府的一个恒国官府的衙役，他想对我不轨，被我反杀，第二个是我爹亲哥哥的儿子，他要拿我去换粮食，第三个是杀了我爹娘的人，可我还有很多想杀的人，侮辱我同村姐妹的人，欺负我义父义母的人，杀了他们儿子女儿的人，都是我想杀的对象，但是这些人都跑回了恒国。”
“我学问不好，脑子也不好用，参加不了科举，可是我有力气，我不怕杀人，不怕吃苦，我知道这次瘟疫是恒国所为后，就猜到庆朝与恒国一定会开战，所以，我想进入军营，哪怕只是一个在前线送死的小兵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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