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在后面一遍遍的喊：“成玉呐，成玉呐。”
陆成玉烦不胜烦，时不时应两声，并没有句句都回。
“坐下歇歇吧。”白霜说。
“我不累。”陆成玉腰有些弯。
“啊，但是我想推你。”白霜语气失望，把累赘的轮椅当做玩具一般乐此不疲地要推陆成玉玩。
陆成玉无奈地看他，坐了上去，白霜美滋滋地推着陆成玉往前走。
陆成玉侧头咳嗽了两声，眼神清明，看着远处，“白霜。”
“嗯，在的。”
陆成玉点了点头。
他们也不是一直这样平和，一对爱人，一人不断衰老，另一人永远年轻，度过的每一天都在将矛盾激化
四十岁的时候陆成玉格外在意白霜的样貌，性格偏执，不时就会生气，白霜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陆成玉生气他就哄着，安安静静受着，好奇地看着他生气的样子，觉得怪有意思。
五十岁的时候陆成玉开始躲白霜，不说话，不接触，不见面，把白霜惹恼个彻底，陆成玉一觉醒来发现白霜把他关了起来。
陆成玉心情很奇妙地感受着白霜对他疯狂的占有和依恋，彻底接受了两人的关系。
“要吃点东西吗？”白霜抱着他往屋里走。
他们避开了人，周围只这一栋房子。
“困，我去睡会。”陆成玉说。
白霜把他放在床上，离开的时候陆成玉拉住了他的手，“我改变了想法，活着吧，不要陪我去死了。”
白霜有些生气，“你打算抛下我？为什么要放弃我？”
“不觉得我老了很恶心吗？”陆成玉没有回答，问了一句。
“不觉得，成玉是我的，每一个样子我都要好好看着，记在心里。”白霜说。
陆成玉笑了，“你可以多看看这个世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对某个事物，或者人，或者其他的任何东西，对他们的在乎超过了我，你就来找我吧。”
“那不可能，我岂不要活到老死？”白霜很是苦恼。
陆成玉摸摸他的头发，白霜依恋地用脸蹭蹭他的掌心，手掌滑落，垂在床榻边缘，不动了。
白霜愣愣地看了会，伸手过去，陆成玉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完成了，已经回来一部分了，小霜，你……”七七的话止住，“你哭了。”
“哦，原来是哭了。”白霜说：“明明知道没事，还是会难过啊。”
“要去看看他吗？”七七问。
“不用了，带我去找成玉吧，下一个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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