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他并不是你们楼里的小倌吧？”苏纭脸色沉了下来，浑身充斥着不好惹的感觉。
让几个女人犹豫了一下。
“怎么不是，我们可是有他的卖身契！”其中一个女人涨红着脸反驳。
这话一出，周围人瞬间议论纷纷，刚才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顾清晔的身份，此刻这个女人的话一下子印证了她们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该不会冯琂将自己夫郎给卖了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纭怀里的顾清晔。
毕竟冯琂平日里给大家的印象是非常好的，不仅知书达礼、温文尔雅，据说对自己的落魄夫郎也是疼爱异常。
天一黑就回家，和夫郎待在房间里恩爱，更是从不曾纳侍、也不逛青楼，这样一个人人夸赞的好妻主，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夫郎卖了，而且还是卖给青楼！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冯秀才什么样的人我们不知道？她对她夫郎可是捧在手心里疼，怎么会把他卖给青楼？”
“这到底是不是冯秀才的夫郎啊？”
苏纭不曾理会她们说什么，而是用手轻抚着少年的墨发，无声的安慰他。
然后才将目光看向几个女人，眉头轻蹙:“卖身契？他被人卖进了青楼？”
“没错。”几个女人点头。
“是他妻主亲自卖的？”苏纭蹙眉，被自己的妻主亲手卖给了青楼，遭受欺辱，也难怪他最后会黑化。
几个女人涨红着脸不耐烦道:“他一个低贱的男子，卖了就卖了呗。”
这话听得苏纭眉头一皱，此刻初来乍到的她，正被这截然不同的世界观给冲击着，她看了眼惨白着脸瑟缩的少年，耐着性子对几个女人说道:“这个少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吧，我愿意花钱将他买下，几位意下如何？”
“这……”几个女人有些不知该如何解决。
就在几个女人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怎么回事？”
“袁姆姆。”几人让开了路，让那袁姆姆走了过来。
闻声苏纭刚准备看过去，就觉察到怀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少年突然又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非常害怕袁姆姆的靠近。
她眉头一皱，对这个尖耳猴腮的女人瞬间没了好感，沉默无声地看着几个女人将事情的经过说给袁姆姆听。
听完事情的经过，袁姆姆看着极为不好惹的苏纭，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镇上出了名的无赖混混——苏癞子。
她混迹青楼夜场多年，认人是她的强项，即使苏纭此刻气势大变，外貌也不再邋里邋遢，反而气质出尘，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苏纭。
转瞬间心里便有了对策，脸上瞬间露出熟稔的笑容:“呦，你看我眼拙了，这不是苏女郎么？今天这是何事？”
“你怀里这小郎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新货，苏女郎若是想尝尝他的味道，大可耐心等待几日，待我们将规矩教好了，您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到时候谁也不拦着您。”
“只是现在这小郎恐怕得先给我们，苏女郎以为呢？”
苏纭看着满脸血迹的顾清晔，那双曾在巷子里一眼就吸引住她的澄澈眸子，此刻却储满了绝望，死寂而灰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丝丝卑微的祈求。
她终是心软了，叹着气摇了摇头，对袁姆姆说道:“你确定我把他交给你，他还能活吗？”
袁姆姆脸上熟稔的笑容一僵，笑意减弱了几分，“所以苏女郎这是什么意思？”
苏纭感受着怀里人的不断颤抖，手上搂紧了几分安抚他，叹了口气出声回答:“他这明显是存了死志，宁可死也不愿入青楼，就算我今天把他给你，以后他也会自杀，这样一个随时准备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姆姆觉得他还能为你创造多少价值？”
“不如将他卖给我，姆姆觉得呢？”
袁姆姆没想到苏纭会是这个回答，一愣又极快地反应了过来。
猜想苏纭怕是看上这小郎可，不自量力地想要带走他。
据她所知，苏纭自个都身无分文，日子快混不下去了，怎么可能有闲钱买个郎君回去。
她瞬间便沉了脸色，“苏女郎，若你再闹可别怪我没给提醒。”
苏纭蹙眉，认真道:“我没闹，我是真心打算买他，多少钱你说个数。”
“你也看到了，他的性子是多么刚烈，就算是我今天把他给你，隔几天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还会让青楼染上晦气。”
“与其这样为何不将他卖给我？你拿到了钱，即使他自杀或者病死，也不关青楼何事，何乐而不为？”
袁姆姆看着整个人害怕地缩在苏纭怀里的少年，他的额头被血染红，露出的半张脸惨白惨白的，像是随时都会不久于人世，便皱了皱眉，被苏纭说的有几分心动。
可是苏纭能拿出来那么多钱吗？
明显拿不出来！
她皱着眉，随口说了个数目较大的“一百两”，试图打消苏纭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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