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卧底？
景岚讶然，卓子凡可真是敢说啊。
“当然，你要是做不到也无妨，就当没听过我说这话。”卓子凡笑了一下，后仰上半身靠在沙发里，眯着眼看向青穆，“好好想，给你两天时间……”
“我做。”青穆连续在一场对话里打断卓子凡两次了。
这回又轮到青穆让景岚大跌眼镜了。
“别急，我还要考察一下你是否是个管得住嘴的人。”卓子凡淡淡道。
青穆面色如常：“剜眼亦或割舌，都可以。”
这话一出，卓子凡差点没反应过来，却听得景岚心里一紧，终于忍不住开口：“子凡，你放心，他不会的。”
卓子凡看了看景岚的表情，又打量了一下青穆，也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吐出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我就让沈开跟你仔细交代一下了。”
说着，卓子凡掏出手机联系了沈开，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让沈开来这边。等待沈开的这段时间里，三个人同处一室竟无一人说话，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样，令人窒息。
终于，敲门声响起，景岚如释重负地叹气，在卓子凡起身开门时看向青穆，欲言又止：“你……”
青穆轻轻摇头：“不怕。”
这话讲得很是无厘头，景岚皱眉，又轻声道：“不要勉强。”
“你安心。”
这怎么安心啊，景岚心里连连叹气。看着沈开手持一只黑色电脑包跟在卓子凡身后，景岚默默起身，把位置留给了他们两个人，自己站到了一边。
沈开坐下后，捏了捏眉心，看向青穆：“我也不废话，直接跟你说一下协议内容。我先念一遍，你确认过后再在打印的纸质协议书上签字。”
沈开的声音在会客厅回响，景岚听着听着，突然走神想起沈开好像是个考过普通话一甲的人。等沈开的声音戛然而止，景岚才回到现实，看向面前的几人。沈开把刚读完的那些打印出来摆在青穆面前，示意他再看一下。青穆却是直接伸出了手：“笔，我签。”
卓子凡皱眉：“你记住了吗？”
青穆转脸看向卓子凡，张口竟然讲纸上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背了出来，虽然断句有点奇怪。沈开惊讶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一看就不是本国人的年轻小伙儿，回头看了一眼卓子凡。
“知道什么意思吗？”卓子凡又问。
青穆点头，又用不太流利的语句以自己的理解复述了一遍，沈开听着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背诵文言文的时候了。
卓子凡这才点头，示意沈开继续。
“凡，他这个能力……”沈开对卓子凡道。
“算我们的‘饵’，不必写在推荐信里。”卓子凡道，“要让那边以为这是他们发现的一块‘璞玉’。”
沈开点头，流程继续。
接下来就是跟青穆一起拟定一个虚假的身份，确保查起来不穿帮。余鹏辉有能力给景岚做一个查不出端倪的外籍身份，卓子凡同样可以，但却不打算这么做。
青穆的身份暂定为一个爪洼岛国的孤儿，打小靠着帮人打杂讨饭吃。一次给一个黑船当苦力，出海时遭军方检查，趁乱逃亡后稀里糊涂地到了十三区。他没有户籍一直干着黑活，因为身手不凡被卓子凡相中，离开时就一起带了回来。只是苦于他的“三无”身份，见光的生意他也参与不了，卓子凡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于是“推”给了总部。
景岚听完觉得实在是好算计，以身份问题半推半就，这样的态度很能打消总部那边的猜忌。
“以后你说话就要注意了，不能讲长句子，要显得你很没有文化，能不说话就不说。”沈开道，“特别是你那个文言……反正少说话，多做事。”
文件里还有关于总部的资料，里面什么人需要注意，什么部门需要特别关注，列的清清楚楚。景岚一看便知卓子凡肯定策划了好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原本是打算让谁去做的。
三个人一边讨论一边修改，后面的文案也当场重修了好几版，直到最后敲定盖章，夜都深了。
沈开没有多待，留下协议和计划明细后，带着需要交给总部的资料就走了。卓子凡将纸质文件整理了一下，看了看电脑上的内容，准备删掉。
“电子版可以留。”景岚出声，“我帮你加密，除我之外没人解得了。”
卓子凡稍加思索，答应了。
景岚在封锁之前又再次浏览了一遍，内心忍不住叹气。在他看来，青穆也算是开始淌这人类的浑水了，而其中大半原因都在他身上。他看到的这些文字，就是青穆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证明”。
“子凡，你先休息，我再跟青穆聊一会儿。”景岚说。
卓子凡看了看两人，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排斥，只是说了句“搞快”就先去洗漱了。
“青穆，你知道的，人心可以跟恶魔一样险恶。”景岚面对着青穆，语重心长道。
青穆只有对景岚才会露出稍微柔和一点的表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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