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赵娟娟说：“是和家里人发生了口角，过来找我诉苦。又刚好遇到那伙人，没发生冲突。”
“你确定？”警察狐疑地看着她。
赵娟娟神色不变地说：“是这样的。小本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要在这条街干下去，不能得罪小人呀。”
“胡闹！”警察有些生气，但对方一副大事化小的模样，他想出头帮忙也没办法，最后只能留下一句话说：“法律面前君子小人都一样，别忍着。”
“我知道我知道。”赵娟娟几乎是赔上了笑脸。
警察走了，金虎从她身后出来。又开始忍不住地哭。这一次，不用赵娟娟问，她自己就如同倒豆子般把她的凄苦身世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
最后说了一句：“已经这样了，我不怕死。给人跑车拉货是我最后的希望，死在路上是解脱，找到那个好地方也是解脱。”
比起金虎口中的生活，赵娟娟觉得自己其实还算好的。至少她几十年前的生活都还算如意，不过是最近才出了意外。可她想到以后，她与这个叫刘来娣的女孩到底是谁活的更惨一些，那还真的说不好。
想到这，她的眼角也红了。
“大姐你怎么了？”金虎抹着眼泪问。
赵娟娟摇了摇头。
在这个时候，金虎眼尖地看到了赵娟娟手里的屏幕，她看着上面已经关闭直播的主播页面惊讶地叫了一声说：“呀！你是美好妈？”
“什么？”赵娟娟听到这个名字，头皮一麻，赶紧关闭了屏幕。
金虎说：“我前几天刚刚刷到过你的直播，我还给你留言了，你还回复我了呢！”
“啊？这样吗？”赵娟娟有些不自然起来。
金虎接着说：“原来你就是美好妈，我没关注你太长时间，竟然没把你认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没关注我很久？”赵娟娟眼睛忽然亮了几分。
“是啊。”金虎有些不好意思。她拿出自己崭新的小手机，翻出软件账号给赵娟娟看：“这是我哥前几天给我买的手机，说是让我联系他的。你看……”
赵娟娟看了那个账号，有点印象，也的确很新，被提起来的心放回去一些。
“对啦，他们为什么叫你美好妈？你有孩子吗？”
“我……我有一个。”赵娟娟说：“在我父母那。”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美好妈，你说那个地方存在吗？”金虎有些落寞。
“哪个？”
“就是我说的世外桃源。”
赵娟娟沉默一会，看见直播她好像也想起一个地方。似乎是在一个公司的合同里见过，只是刘来娣描绘的地方太过虚幻，而合同上写的那个地方也太过神秘莫测，她绝不会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
金虎观察着对方，揣测她的心理活动。很快她确定今晚只能到此为止后，整理了下情绪说：“那个，美好妈，我今天太打扰你了。实在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赵娟娟回过神，她对金虎和蔼可亲地笑着：“没事，有机会再来吃饭。”
金虎也走了，她叹口气，回去继续收拾自己的小餐车。
白轻墨站在巷子的暗处，看着自己导演的好戏微微皱眉。她身边是之前伪装成警察的柳四。
“白小姐，她好像不知道野驴村。”
“不可能。”白轻墨说：“虽然新世纪养老计划是烁宏企业提出的，但经过白偶夫人验证，我们知道野驴村与红牌楼脱不了干系。而红牌楼靠网络起家，明朝互娱在边境一带的网络行业里也是翘楚，那么既为同行，红牌楼与明朝互娱就不会没有联系。加之赵娟娟的直播模式与红牌楼某些特定主播的直播模式一模一样，甚至连背后替他们运营的人都有高度重合，那么她不会不知道野驴村。只是知道多少就不好说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
“加一把火，必须要让她主动提出这个地方。”
“好。”
当天晚上柳四伪装成的警察去了刘来娣的便宜丈夫家，一通警告威胁后。这男人果真气血上涌，第二天的同一时间来到了赵娟娟的小摊位。
赵娟娟想假装不认识这伙人，这伙人却不愿意放过她，抢了她的手机后，就对小摊又是砸又是打。而这一次，没有好心的警察路过，赵娟娟被吓得魂不守舍，强撑着与这些人周旋。
“是你把刘来娣藏起来的对不对？”男人揪起赵娟娟的领子，问。
赵娟娟声音里带着一点求饶的语气说：“昨天警察来了之后她也跑了，我根本没见过她。”
“哼。”男人鼻子里的冷气直冲向赵娟娟的脸，让她心里一阵泛呕，男人说：“我劝你最好把她交出来，主播是吧？我让你这辈子都播不了！”
“诶诶诶……”男人身边的另一个突然叫道，他说：“刚子，我怎么看她有点眼熟。”
听到这话，叫刚子的男人也眯起眼睛打量这个女人。
而赵娟娟则开始头皮发麻，她最近是怎么了？
那男人说：“我想起来了！你是美好妈，你名字是不是生活美好。”
“我不是。”赵娟娟想哭。
那人却一把打开手机，直接翻起了直播软件，片刻后大笑着说：“哈哈哈哈！你就是美好妈，原来你现实就是这样啊。”
“你们放了我吧，我也很不容易的。而且，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昨天那个女孩去了哪。”
“不容易？”刚子挑了挑眉，然后大笑着跟兄弟们说：“这么大个主播跟我们说不容易？哈哈哈，我说刘来娣那贱丫头怎么敢不回家，原来是有个大主播保护她啊！”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赵娟娟身心俱疲，大脑开始宕机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子却出乎意料地松了手，他拍了拍赵娟娟的肩膀，说：“你是大主播，我们兄弟给你面子。明天这个时候把那个婊子带过来，我们就当没见过你。不然，我们就走着瞧。”
听到威胁，赵娟娟拼命地往后退，她手忙脚乱地推着餐车，向远处跑去，耳边传来的都是那群男人发现猎物般，兴奋地大叫声。
而她的心里只有十个字：“老天爷这是要我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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