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公司处理了半天的事务，中午时分，伍文山忽然推门进来。
严穆正在收拾婴儿包，打算回梵音给严糯糯煮个辅食。
“老板，”伍文山语焉不详，支支吾吾的，“那什么...就那个...”
严穆凛冽的眼神扫了过去。
伍文山立刻绷直身体，直接了当道：“金少爷来了，还带了礼物，说要送给小姐。”
“......”严穆动作顿住，“他有病？”
“应该没有，”伍文山一板一眼，“看着挺正常。”
严穆唇角轻勾，似笑非笑：“你有病？”
“......”伍文山咳了下，“没有，非常确定。”
严穆慢条斯理起身，将在地毯上玩娃娃的小姑娘抱起身：“叫他进来。”
“好的，老板。”
金岁荣进来时，一手提了个笼子，另只手揣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粉色礼盒。
他主人般的姿态，自然道：“昨晚上答应糯糯的，闪闪亮亮的钻石。”
“......”严穆眉心跳了下，“我女儿用你买钻石？”
“那我答应了啊，”金岁荣将粉色礼盒打开，“你瞧，我还特地用红绳子给系上，怕她不小心给吞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细心过。
这是头一次，好吗。
严穆连瞟都未瞟一眼：“拿走。”
“......”
“我女儿喜欢钻石，我老婆有一柜子给她玩，”男人争强好胜的心思来得古怪，严穆冷了腔调，“还用不着金少爷操心。”
“......”金岁荣撇嘴，干脆把系好的钻石饰品垂在半空，引诱道，“糯糯看，漂不漂亮？”
严糯糯已经在爸爸怀里蹬腿了：“亮亮，要...”
严穆不假思索包住她不老实的手：“你认错了，这不是妈妈那些，咱们不要别人的。”
场面有些僵持。
短暂的静默了一秒，一道奶呼呼的叫声猝不及防从盖着红布的笼子里传出来。
那声音格外耳熟，严穆细了细眼睛，带上几分警告：“金岁荣，活腻了是不是？”
“......”金岁荣抓抓头发，先将钻石扔回盒子里，又将红布拉开，“多可爱的金吉拉啊，给糯糯玩呗，才刚出生一个月。”
笼子里是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咪，猫咪眼睛水润，萌萌的一小只，叫声也软绵绵的。
许是怕严糯糯瞧见，严穆迅速遮住她眼，抱着她背过身去：“拿走。”
“......”
干嘛这么避如蛇蝎。
只是个小猫。
严穆自以为躲得快，谁知小姑娘对猫的叫声格外敏感，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笼子里的秘密。
她小嘴一瘪，眼泪珠子顺着肉呼呼的脸蛋滚落：“要猫猫，猫猫...”
“......”严穆头都痛了，“咱们不要。”
严糯糯呜呜埋进他胸膛：“巴巴，要猫猫，猫猫...”
金岁荣是首次见到她哭，慌手慌手的拎起笼子，绕了半个圈，把猫递到她面前：“在这儿呢，怎么哭了，叔叔送给糯糯玩，好不好？”
严穆：“......”
严糯糯背过身，勾长了脖子，边掉眼泪，边嚷着要猫。
“怎么回事儿啊，”金岁荣也急了，“只是个猫！做什么不让她养？”
“......”严穆眯起眼睛，凛起几分寒霜，“你着什么急？”
真的很不爽。
他女儿，要外人急什么。
金岁荣砰的一下把笼子放桌上：“小爷既然拿来，就不会拿走，有本事，你把它扔垃圾桶。”
说罢，金少爷怒气冲冲，掉头就往门口走。
办公室内只剩严糯糯可怜巴巴啜泣的声，还有奶猫时不时的喵呜声。
严穆狠下心，一个内线唤了伍文山进来，吩咐他把猫和钻石都退给金岁荣。
-
下午的课结束后，夏听婵边喝水，边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看信息。
除了几个学生家长的消息，还有一通伍文山的来电。
给他回拨过去后，伍文山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的讲了几句话。
夏听婵哭笑不得：“金岁荣怎么莫名其妙的跑他那里了？”
“大概是昨晚碰上了，”伍文山说，“今天拎着猫过来，直接把小姐给惹哭了。”
夏听婵咕哝：“我是怕他照顾起来辛苦。”
“太太，”伍文山做贼似的，“我悄悄帮小姐准备亮晶晶的东西哄哄她，您跟老板说是您准备的，行吗？”
“......”夏听婵不解，“你直接给就好了啊。”
伍文山咳了咳：“别人给的，老板不让要。”
“......”
思忖几秒，夏听婵想到那父女俩的相处该是兵荒马乱了，不由得泄了气：“算了，我去哄哄。”
视频发给严穆后，夏听婵仔细打量那边场景，虽然不至于鸡犬不宁，却能窥见几分冷凝。
俩父女，像是在冷战。
“......”夏听婵沉默一秒，凉飕飕问，“你别告诉我，你在欺负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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