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呕~~~”
李林子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吐得天昏地暗。
站在门外的顾清难受的哽着泪水。
他知道，她是想起前一世发生的事，后来她昏迷了，因为吐到后面，都吐出胆汁、胃液，
又遭受到那几人的暴力，她拼尽全力去对抗。
想到那些红色碎片，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触感，她的神经也受到了极限的刺激。
他救出她时，极度虚弱。
可能后来在她模模糊糊的印象里，只有身体被C穿的痛感。
再之后，她就完全屏蔽了外界，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她可能不知道或者拿不准，C穿她身体的是他，不是那四人。
但是，是他，又好得到哪里去？
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创伤，身体、心理、精神上的多重创伤。
听到里面没有呕吐的声音了，顾清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开了一盏壁灯，是暖光。
顾清看着李林子无力的靠在洗漱池一旁的墙壁上，洗漱池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这一世的李林子格外爱干净，在这种时刻，还会潜意识里，保持着清洁。
呕吐了这么一会儿，衣服也没有弄上一星半点？
看着头发凌乱，眼角还挂着生理性泪水的李林子，顾清的心像被针一下一下的扎着，密密实实的疼。
“林子~”顾清伸出手……
“不要——”李林子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这还是顾清第一次听到李林子不顾一切的大声尖叫。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李林子哆哆嗦嗦抱紧自己，使劲往墙上靠，似乎想要将自己嵌进墙里去。
“不要……求你们了，不要！不要！我给你画设计图，我画！我都给你！我不喜欢叶琛了，不去喜欢他了，不要碰我！放开我！不要，不要——啊……”
李林子疯狂的挠着自己，扯着自己的头发，头向上仰着，用力的呼吸着，像溺水的人，仰着头呼救。
“不要，不要……师父，救我~~~救我——”
“林子！”
顾清大喊一声，将往地上滑去的李林子用力抱着，让她站了起来。
“林子！看看我是谁？林子！”顾清用力的摇晃了她几下，试图唤醒她。
“林子！他们没有碰到你，不是他们，是我！是我侵犯了你！”顾清又用力摇晃了她一下，盯着她悲痛的说道，“听到了吗？是我！你打我，杀了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林子~~~”
空气突然安静，李林子停止了不断挠着、抓着自己的动作，抬头愣愣的看着顾清。
顾清大喘着气，深锁着眉头看她看。
说出来也好，说出来也好，他一直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个秘密。
他怕，他怕林子知道了，会推开他，离开他，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并没那么伟大，他也并不是一丝回报都不求，他想看着她，随时能看着她。
他想要守着她，哪怕是远远的守着，他希望他的生活里有她， 不然，这重来的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林子盯着他，有些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还有那个味道，和眼前的顾清身上一样的淡淡的竹香味。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她病了。
她也知道她做的那些梦，可能不是梦。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近二十年里，她的脑袋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记忆很是错乱。
她一会儿记得自己是谁，一会儿又不是很确定。
她好像是她，又好像是别人。
“顾清~~你，一直叫顾清吗？”
顾清平缓着气息，有些后悔刚刚对她大喊，他有些操之过急了，他好像把她吓着了。
顾清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想起什么了吗？
李林子放松了身体，看着他，抬手往他的脸上伸去。
顾清发现了她的动作，保持着抱着她双肩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李林子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顾清，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是，五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来救我？还告诉我是苏瑾将我推下去的。”
“林子？”
李林子抬手抚上他的眉头，“这些年，你为我操了不少心吧。”
顾清更疑惑了。
李林子想到什么，侧头看着他的右手。
他右手的食指外侧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旁边还有未干涸的血液。
“你又抠手了，是在担心我吗？”
“嗯！”顾清老实的点点头。
李林子拿过他的右手，捧在手上，低头吻了上去。
她的唇碰上他手指的那一刻，像有什么东西敲击在他心上，一股暖流从心间划过。
“林子？唔……”
顾清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让他觉得特别不真实。
顾清的双手僵在身侧，任由李林子在他嘴上一通乱啃。
“是，是这样吗？”李林子退开一点点，抬头看着他，有些羞涩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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