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寒风刺骨。
但整个秦国上下都是暖和的。
前不久，王翦与王贲带着军队到处送供暖工具。
在方思怡来以前，就有聪明的古人创造出了火墙。
不过几乎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在房间安上火墙，其他人还是只能靠一身正气过冬。
如今方思怡让手炉、火炉、汤婆子等，成本并不算高，而且小巧易携带的取暖工具提前降世。
最穷苦的人家也用上了成本最低的汤婆子。
王翦并没有放过这个获得民心的好机会，让将士们每送一户，便与受赠的人家说明：
"这是我们秦国的神女发明的，神女说最近会有寒冻。
秦王担忧百姓受冻，特意派我们为你们送取暖工具。"
他们在分头送暖具时，总是会被好客的老秦人扣下来吃饭。
负责这次赈灾的士兵大多都是新兵。
对于当过兵的老秦人，他们打不过；
对于和自己母亲/祖母一般大的老妪，他们又不可能动手；
无论哪一种，他们都只能老老实实留下来吃饭，然后在临走时在不起眼的地方放下钱财。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屋内只有几岁大的小孩，已经被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问过他们意见后，愿意的带回咸阳，不愿意的则是留下了暖具、钱财和一些食物。
而那些商贾，王翦则是让他们出钱买，方思怡说，不能放过薅商贾羊毛的机会。
王翦甚至都想好了怎么镇压不服的商贾。
结果商贾没有任何意见，神女已经给了他们很多发展的机会。
比起之前，虽然税更多，很多待遇也依旧没有农民好，但是他们也更有钱。
最让人欣喜的是，现在他们也有对照组了。
比起其他六国的商贾，他们也是被秦王和神女偏爱的一方。
商贾们想到其他各国甚至没有机会买的商贾。
抱怨？根本不存在。
商贾们拒绝了抱怨，并向王翦及将士扔了更多的钱。
回咸阳时，他们不仅多了很多钱，粮食也没有少多少，还多了一些秦国的花朵。
总之，此次赈灾之旅圆满结束。
章台宫内。
嬴政坐在暖垫上，正在听赵高汇报王翦等人赈灾的进度。
瞥见他有些消瘦的身形，嬴政拿起奏折："若是身体还没好，不必抢了内侍的活。"
若是之前，赵高肯定觉得嬴政这是在讽刺他。
而被方思怡点醒后，赵高居然能从嬴政冷漠的语气里听到一丝关心。
赵高抿紧双唇，感觉眼眶有些酸涩："王上不必担心，高的身体已然大好。"
本想说自己没有担心他，但是嬴政懒得解释，只是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嬴政的表现落到赵高眼里，就是实锤他担心他。
之前的自己被野心和仇恨蒙蔽，都没有发现嬴政是一个如此面冷心热的人。
赵高想到嬴政之前的质子经历，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他愿意成为嬴政的垫脚石，辅佐嬴政一步一步，达到那个真正至高无上的位置。
还有那个目光清澈的孩子，如果可以，他想守护他，就像守护曾经的自己一般。
不得不说，赵高自我PUA能力已经初见成效。
不知赵高在想什么，嬴政也不管他，继续处理政务。
两个人并未同频，却达到了一丝诡异的和谐感。
此时乌云散去，太阳出现在了天际上。
"扶苏已经背完《幼学琼林》了，现在为师来考考扶苏，好不好？"
方思怡满意地合上了扶苏默写的《幼学琼林》，一字不差。
只不过，光背可不够，得理解。
"好～"扶苏对自己很有信心，双手放到身后："师父尽管问，扶苏一定如实回答。"
之前问到扶苏不会的，扶苏总是忍不住尝试胡编乱造。
方思怡却并没有恼怒，而是先夸奖了扶苏的创造力，然后认真地与扶苏说明不能这样。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道旁苦李，为人所弃。"
方思怡蹲下身子，与扶苏平视："这是什么意思呢？"
"桃子和李子不会说话，人们却喜欢，在它们的树下来往，形成了一条小路；
李子很苦，就算生长在道路旁，也会被人厌弃。"
扶苏双眸发亮，显然，这是他很熟悉的。
方思怡唇角微微扬起，显然很满意扶苏的答案："那这寓意着什么呢？"
扶苏低头沉吟片刻，有些犹豫："只要人真诚、能干，不需要多言也会有很多人追随。"
"真棒，就是这个意思。"方思怡将手掌轻轻放在扶苏头上揉了揉。
"看来扶苏学有所成，那阿父考考你：
当知器满则倾，须知物极必反。"
嬴政抱起扶苏，眼神温柔："扶苏告诉阿父，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嬴政是一个很负责的父亲，在经历昌平君事件后，对扶苏更是上心。
得知扶苏要学《幼学琼林》，嬴政便立刻让王绾抄录了一份交于他。
这样能够与扶苏有共同话题，同时也能知道扶苏的学习成果。
"阿父～"扶苏眷恋地蹭了蹭嬴政的肩颈，随后脸上浮起得意的笑："这可难不倒扶苏。
意思是，我们要知道，器物装得太满就会倾倒，事情发展到极点时，就必然会走到反面。"
扶苏的样子让众人都忍不住展开了笑颜。
嬴政将扶苏放下，拿起了扶苏刚刚默写的纸。
扶苏以为是在肯定自己，下巴微抬："扶苏还知道，这不是让我们没有野心，而是让我们知道知足，不能让野心无限膨胀，从而迷失自己。"
这倒是让嬴政和方思怡都有些刮目相看，能知道这一层，扶苏是真的理解了。
而这句话，却让赵高有些尴尬，小扶苏都知道的道理，他却.....
瞧见了赵高，扶苏哼哧哼哧跑到赵高身边："中车府令，扶苏送你的小马怎么样啦？"
赵高眉目舒缓，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道："它很好，高会好好护着它长大。"
听到赵高肯定的回答，扶苏高兴地蹦了蹦："好耶～"
赵高将这一幕收至眼底，暗下决心。
他一定，会好好守护着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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