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在刚重生之时，沈梨秋是万万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
便是她因着前世的经历而满腹怨毒，流淌在身子骨里的习惯，也不会让她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偏生，这一世。她遇到了萧惊天。
嚣张，狂傲。
不可一世。斤介反圾。
而最令人不解的是，纵然做得再过分，萧惊天依然是那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怎的，你有意见？”
扯了扯嘴角，沈梨秋挤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抬眼看向满脸震惊的曾家次女。也是直到此时，沈梨秋才总算是正眼看了这位真正的罪魁祸首。
曾家次女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沈蓉蓉的同龄人。然论长相，她却连沈蓉蓉的一半都不及。
再看如今已二十出头的芸娘。
哪怕大公子身有腿疾，瑞亲王府里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可她的容貌却依然很美。是那种无需粉黛，越看越耐看的美丽。纵是如今。芸娘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睛下边有些乌青，也依然比她的妹妹要美上十几倍。
沈梨秋默默的点头，轻声道：“芸娘。我算是知晓为何你妹妹要对付你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亲事吧？”
芸娘愣了一下，道：“王妃这是何意？”
“虽是一母同胞，你的容貌却要胜过妹妹许多，也难怪她要嫉妒你了。”
姐妹反目，尤其是亲姐妹反目，总归是有原因的。
而嫉妒，是诸多罪恶的根源。
“我……”
“才不是！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你那么蠢那么无知那么……我才不会嫉妒你！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若不是顶着曾家嫡长女的名号，谁会看上你？饱读诗书又如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怎样？这些个东西，能帮助你在夫家立足吗？不能！当然不能！”
芸娘瞠目结舌的瞪着徒然间歇斯底里的妹妹，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片刻后，芸娘才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怎么可能嫉妒你！绝不可能！”
也不知道是因为明白再狡辩是无用的。亦或是单纯的被沈梨秋方才那话给刺激到了，总之，曾家次女彻底的抓狂了。
然而，曾家次女越抓狂，芸娘却笑得愈发灿烂了。
“你这是怎的了？我方才说什么了吗？嫉妒……王妃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又不是给你定罪。你这般激动又是为何？”
“不！才不是！我怎么可能嫉妒你！你根本就一无是处！”
“是呀，我一无是处。可谁让我比你早出生几年，占了这曾家嫡长女的身份呢？谁叫我天生明眸皓?美艳动人呢？唉，我这不是也没法子吗？”
芸娘满脸的无奈，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气人。
简直就是一副非要将曾家次女气死不可的模样。
当然，这话听在沈梨秋耳中，却是逗人得很。喝口茶，再掂一块小点心吃，沈梨秋很是快活地看着这对亲姐妹吵嘴。
准确的说，是芸娘一副云淡风轻的说着，曾家次女却是连连跳脚，几乎恨不得立刻冲上来跟芸娘对打。
……这俩人，看着还真不像是亲姐妹。
手中的点心顿了一下，沈梨秋脑海中灵光一闪。很快就寻到了问题的关键。
先前，沈梨秋只是觉得曾氏夫妇的做法很是偏颇。哪怕要护住次女，可也不该将完全无辜的长女舍弃。
便是先前，觉得大公子有继承瑞亲王之位的可能性，然在变故发生之后呢？
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纳妾文书，纵然芸娘的清白已失，可曾家是什么身份？左右芸娘留在瑞亲王府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何不将人要回，重新择一门亲事？哪怕东都城里已寻不到合适的亲事了，不能远嫁吗？
再不然，给芸娘重新寻摸一个新的身份，让她以寡妇或者弃妇的身份再嫁，总归也要好过于待在瑞亲王府吧？
将手中的点心搁置在一旁，沈梨秋冲着端茶的丫鬟摆了摆手，说了两句话。
便是在这档口，曾家次女已经再次癫狂起来。
“你没用！当然是你没用！连我都做不好的事情，你以为你能做好？先前在娘家，看在祖父祖母的面子上，没人会欺负你，可要是你当初嫁到了夫家呢？谁还会帮衬着你？你绝对会混得比我更惨！”
沈梨秋心中一动，赶在芸娘开口之前，问道：“也就是说，你在夫家过得并不好？”
这话一出，芸娘和曾家次女?刷刷的愣住了。
还在芸娘先回过神来，满是不敢置信的道：“他待你不好？还是说……有人发现了端倪？”
芸娘在出嫁之前，同未婚夫家中的女眷是见过面的。但她并未真正与未婚夫碰面，见到的也不过是未来的婆母和小姑子，且仅仅见了两次，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可这些，也足够了。
足够让人揭穿曾家次女的身份了。
却不想，听了这话后，曾家次女反而冷静了下来：“发现端倪？你是在说笑话吗？平白无故的，新娘子小了四岁，人家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当他们都是瞎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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