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艾瞟了一眼录音机，在正常录音，做笔录的公安，也是聚精会神。
江小艾便一辈子就地开始了问话，“老实交代，沈建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抱养你哥哥的孩子？”
“那个时候，我儿子才八个月，突然就发烧了，我就抱着孩子回娘家，可是孩子没扛住。”老妖婆回忆这一段经历时，眼圈泛红，“我知道老沈头快回家了，他本来就嫌弃我，我怕他甩了我，以后不给我钱了，就借了我哥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沈建业，打算回去糊弄一下，过些日子就还回去。”
“可是抱回去之后，我琢磨着，没有儿子也不是个事儿，我哥家里儿子多，我就想偷偷过继这个孩子，可以应付老沈头，也能养儿防老。”
“我就给了我哥和我嫂子一笔钱，这事儿就算是成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怀疑过。”
江小艾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死去的那个孩子，是李树根的吧？”
“没有，没有的事。”老妖婆矢口否认，“你们就看在我也给老沈头生过一个孩子的份上，放过我吧！让我早点出去，这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江小艾一拍桌子，呵斥道：“你还不老实！”
“如果那孩子不是李树根的，孩子生病，你为什么不去找大夫，反而回娘家？因为李树根就是孩子的亲爹。”
“再不老实，你就没有宽大的机会了。”
老妖婆额角渗出了一层细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许久，她才说道：“对，我那个没养大的儿子，也是李树根的种。所以，我才着急去找他，是我慌了，我应该先去找大夫的，如果治的早，说不定我那儿子……”
老妖婆说到这里，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江小艾没有立马追问，等一个女公安递给她手帕，擦了眼泪后，才又追问道：“沈爷爷一辈子没有孩子，是你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江小艾本来只是想诈一下老妖婆，但看见老妖婆闪躲的眼神，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她觉得拍桌子有用，便又狠狠地拍了一下，吼道：“快说，别以为能蒙混过关。”
林东都被江小艾这一幕给吓到了，这姑娘也太凶了，陆哥会不会吃不消啊？
老妖婆被江小艾给唬住了，只能怯怯地开口，“我给他下了……下了……下了绝子药。”
江小艾顿时觉得火冒三丈，这老妖婆太狠毒了，也不由得心疼沈老爷子。
林东和在场的公安也都是震惊，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为什么？”江小艾质问。
“我和树根从小一起长大，就因为他家穷，我爹妈，还有我哥，就让我嫁给姓沈的，姓沈的长得太丑，我不喜欢。”
“可我不能离婚，沈家有钱。我要是离了，我娘家会打死我。”
“可我这辈子，只能给树根哥生孩子，别人不配。我只能让他断子绝孙。”
老妖婆这话，让所有人都愤怒。
“可恶！”林东握着拳头，他知道沈老爷子的英雄事迹，却被这个老妖婆如此对待，恨不能上前去把她千刀万剐了。
“你是怎么怀上沈婷的？”江小艾克制着情绪，继续发问。
“树根哥后来也娶了个老婆，我们断了一阵子。可是，后来她老婆死了，我回娘家的时候，就又跟了他。”
提到沈婷，老妖婆情绪又激动起来，“婷婷现在怎么样了？她是我唯一的骨血，你快告诉我。”
“她在住院。”江小艾言简意赅，继续问道，“你用沈婷，换了韩春萍生下的女儿，是不是被你给害了。”
“你少胡说。那个女娃，好歹也是我的侄孙女，我不可能害她。”老妖婆一副委屈样，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
“说具体一点！”江小艾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当时在乡下偷偷生了女儿，不知道怎么养，树根哥一个大男人，根本没法子带孩子。”
“我想着韩春萍也快生了，就想到了换孩子。医院里乱哄哄的，我又是家属，没人会怀疑我，很容易就换了。”
“我刚才说了，韩春萍生的，是我的侄孙女，我不会下黑手。我看见有个体面的妇人也生了个女娃，就又给换了一下，让她去有钱人家享福。”
江小艾心头咯噔一下，林东也看向江小艾。
“那个女婴，你弄哪里去了？”林东厉声质问。
“卖了！”老妖婆说道，“横竖那女娃和我没半点关系，我也不想沾人命。就五块钱贱卖了，算是打发了。”
老妖婆还不知道这是犯法，就问道：“我肯定没有弄死那个小婴儿，我手上真没沾过血。”
“卖给谁了？”公安追问了。
“我不认识啊！就是一个大姐，看起来比我年岁大，是她问我的，我着急脱手，还能赚五块钱，就答应了。后面那奶娃娃怎么样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妖婆说罢，又开始关心沈婷，“婷婷在医院里，有没有照顾？她到底现在怎么样了？我什么都说了，你们快把我放了，她需要我照顾啊！”
“你在看守所这么长时间，她看过你一次吗？”江小艾讥讽道，“她可不管你的死活。”
“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唯一的骨血。我必须要管她。”老妖婆又激动起来，“我已经什么都说了，你们必须放了我。”
“沈婷在医院里，有医护人员照顾，脱离危险了。陆少宇因为故意伤人，也被抓了。你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江小艾说罢，就转身走了。
她和林东今天来看守所，其实就是探监的性质，但公安的同志给了很多方便。她索性把探监的问话，做出审犯人的架势，故意糊弄老妖婆。
没想到啊，竟然诈出了这么多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这老妖婆太过可恶，真是坏事做绝了，却还以为只要招认就可以脱罪。
“小艾，你说被老妖婆卖掉的那个女婴，会不会是你？”林东问道，“这件事情应该深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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