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来的很快，依旧是穿着松松垮垮的道袍，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目光在众人间转了一圈，然后回到邹乾身上，声音有气无力：“邹院长，今日没我的事吧。”
“你们院的入学考试出错了，不找你找谁？”邹乾指了指沈眠，“喏，这小天才被人诬陷作弊呢，你要是不给她主持公道，她就一头吊死在学院门口。”
戚钰下意识道：“别，处理起来麻烦。”
沈眠：“……”
不过听到作弊，戚钰显然清醒了些，看向沈眠：“具体什么情况？”
钱浩率先道：“戚师兄，是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戚钰阴恻恻地打断：“问你话了？”
钱浩一噎。
戚钰看向沈眠：“小天才，说说吧，我可害怕你一头吊死在学院门口。”
沈眠皮笑肉不笑：“考试要求炼聚气丹，这位钱师兄不给我子甘草，我用乌舌兰和三鑫草代替，改了下丹方把聚气丹炼出来了，这两位倒好，不仅不承认没有给我子甘草，还倒打一耙说我作弊呢。如果凤栖学院都是这样的师兄和教习，那还整什么入学测试啊，他们让谁进就让谁进呗。”
沈眠一说完，钱浩就迫不及待道：“你听到了戚师兄，她竟然还敢说自己改丹方，怎么可能！她不是作弊还能是什么？而且我们明明给每位考生都准备了子甘草！是她诬陷我们才是！”
刘章也道：“老夫活了这么久，也从未听说过改丹方的事，简直是胡来。”
戚钰眼皮都没抬一下：“刘教习没遇到，说明刘教习见识太少，得多出去走走。”
见戚钰这样说，刘章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沈眠则毫不避讳地笑出了声。
戚钰又道：“不过改丹方的事，我确实也没遇到过。”
钱浩心中一喜：“我就说……”
他话没说完，又被戚钰打断：“问你话了？”
钱浩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面前挂着勉强的微笑，心里已经把戚钰骂了八百回。
戚钰向沈眠伸出手：“丹药呢，拿来我看看。”
沈眠递了过去，戚钰拿过来闻了闻：“确实是聚气丹没错，说说看，你怎么炼成的？”
沈眠于是把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戚钰摸着下巴思索：“你还别说，思路上确实可行。”
钱浩一下子急了：“怎么可能戚师兄，她……”
戚钰：“问你话了？”
钱浩咬了咬牙，已经快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了，戚钰分明是故意针对他！
“那么，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吧。”戚钰看了看沈眠，“你说他们没给你子甘草，你炼丹的那张桌子呢？”
沈眠于是领着他去了那间屋子，此时仍旧有人还在考试，戚钰动作很轻，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她桌上的灵药。
钱浩试图蒙混过关，指着紫殊草道：“这不是在这里？”
戚钰嗤了一声：“好歹是乙级学生了，怎么还这么瞎，紫殊草认不出来？”
钱浩没想到戚钰一眼就看出来它不是子甘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谁知道是不是她偷偷把子甘草藏起来，总之我们定是有提供子甘草的！”
沈眠指着自己，嗤了一声：“我把子甘草藏起来，然后绕了一圈用乌舌兰和三鑫草炼丹，我有病？”
刘章：“还不知道你那丹药是怎么炼出来的呢。”
戚钰不耐烦地制止了他们，在几人惊异的目光下从一个角落拿出一块石头，然后领着他们走出屋子。
沈眠注意到钱浩的手死死攥紧，指尖发白，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面上带着些许慌乱。
邹乾“咦”了一声：“你们炼丹院还在每个考场都布置了留影石？”
戚钰“嗯”了一声：“我们院有钱。”
邹乾顿时想到某个小天才拒绝自己的言论，不说话了。
他快速启动留影石，画面在众人面前放了出来。
从沈眠挑灵药再到识别出紫殊草，又到找出乌舌兰和三鑫草，再到炼丹直至成丹，所有过程都完完整整地被记录下来，从头到尾，沈眠都没有一点别的动作——除了边炼丹边看戏。
看到沈眠一心二用一边炼丹一边看别人吵架时，戚钰的眼睛微不可见地抽了抽，钱浩二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画面看穿。
戚钰拿出留影石时，钱浩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眼下见留影石放完，那丹药当真是沈眠炼制出来的，不可思议地后退两步。
怎么可能！
她明明没有按照丹方炼制！
不可能！
戚钰收起留影石，冷静且迅速地问钱浩二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刘章率先叫了起来：“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按照丹方炼丹还能成功！”
戚钰的目光转到他身上，语气平淡无波：“我说了，刘教习见识少，要多出去走走。”
钱浩脸色发白，却率先认错：“是我学艺不精，错把紫殊草当做子甘草交给考生，是我见识短浅，没想到可以通过改丹方来炼成丹药，但凭师兄惩罚。”
沈眠笑着看向他：“错把紫殊草当做子甘草？不见得吧。”
倒是她小看钱浩了，能屈能伸，这请罪的话乍一听没问题，实则听起来他也不过是犯了个“学艺不精”的错，毕竟就连戚钰也没见过改丹方的事例，加上钱浩先前为了处理考场秩序出去了一会儿，这样看来似乎行为也算合理。
还真是……好算计。
沈眠的话很冲，钱浩低着头，没有说话。
戚钰点了点头：“你确实又蠢又瞎，钱浩罚三个月资源，自行去执法堂领十五鞭，再去再打扫三个月炼丹院上下茅厕。”
钱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译法堂的鞭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让他去执法堂领十五鞭子？还要打扫茅厕三个月！？
戚钰未免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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