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阻止？你怕少了一个步兵统领这京城补不上去下一个？他们都有了这个心思了，陛下还管他们那那许多？结交大臣也罢了，如今连武将都敢结交，还娶人家家里的女儿……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那您方才是故意说给那位七公子听得啊？”
“是啊，少了一个对手，谢玺机会不就大了？不过也不好说，这话看他们怎么理解。或许也能理解成确实就是谢实要成事儿了呢？燕王离京的时候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对于皇权中心的争斗有些天真？”反正不管是哪一种，他都要行动起来了。
他动起来了，谢玺就有机会了。
梼杌不是很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问几句也就算了。
领会几分端看自己。
这几个在宫学里的人，消息总是滞后的。第二天下午进宫，白瑜见着了褚卫阳。褚卫阳第一句就是：听说了嘛……
白瑜听他说这四个字就开始笑：“听说了。”
褚卫阳见他这样也笑：“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这事是真的好笑，见了谁都是你听说了吗？”白瑜哈哈笑出声。
果然，谢青竹一来看见他俩第一句话也是：“唉，你们听说了吗？”
俩人又都大笑起来。
不管怎么笑，反正这消息很快就都知道了。
到了晚膳的时候，陛下那又赏赐了谢实一份珍珠汤，说的是禄王就爱这个味道，想来他也是爱的。
不管爱不爱，谢实谢恩后，感恩戴德的全喝了。
这一来，更是叫众人觉得他不一般。毕竟皇帝赏赐东西容易，赏赐饮食，那就是表示亲近的意思了。
“公子，您看这事，咱们是不是做点什么？”谢宾这边，侍卫腾云道。
“别，可千万别。这时候坐不住的才是真的完了。”谢宾丢下书：“静观其变，这才哪到哪。”
朝上天天催，陛下急不急？
陛下一时没选好，又不想跟着大臣们的节奏走，这不就有了事儿做？
“告诉咱们的人，什么都别做。”
“是。”腾云不解，但是也点头应下了。
随着谢实越来越得宠，少阳宫中大部分人都靠拢了过去。这倒也不稀奇，人总是追逐强者的。
白瑛被邀请的时候，也不能不去。
这一日，白瑜就听小安说了二公子去了谢实那。
“说是那边请用膳，也来请了您。您在九公子那，就说改日吧。也没叫奴婢去问呢。”
“没叫问，那就不必问。下回再说吧。”白瑜对他笑了笑。
进了里头，梼杌过来道：“其实二公子也可以叫您一声，就隔壁。”
“叫我做什么？我明摆着是要跟着谢玺混。他如今也选定了人。别管父亲心里多不情愿，兄弟们也得分道扬镳。习惯就好。”
“这样的话，那真是不能叫六公子成了事。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等着您呢。”梼杌道。
“尽人事吧，能做的都做了。我相信他。”白瑜揉揉脸：“打水洗洗脸，然后练剑吧。”
“哎，我这就去。”
紫宸宫宸元殿里，皇帝被范忠进扶着站起来，在原地站好一会，才能踉跄着走。
范忠进招手，后头就有两个内侍忙活起来。
准备好热水，又赶紧叫人去传膳。
还拿来两个包着棉布的锤子。
陛下看奏折有一阵子了，起来就腰疼腿疼的厉害。
要是不敲一敲，晚上都不能好过。
先是用膳，皇帝胃口一般，吃也吃不了几口。
等着木桶送来了，范忠进伺候他将双腿泡进去。
这是药材熬制的热水，专门舒筋活血的，皇帝的腿疾好些年了。
如今一旦不注意，就疼得走不了路。可上朝也好，见大臣也好，他总不能拐着腿吧？
就不由的更要绷直，越是这样，晚上就越是疼。
终于泡在这一桶药汤里的时候，他才能缓口气。
“少阳宫那，热闹着呢？”
“是啊，说是今儿六公子摆宴了。跟御膳房那边要了不少东西呢。赏赐也多，方才还有人跟奴婢说，御膳房今儿可赚了。”范忠进笑道。
皇帝嗯了一声，稍微动了一下脚，换个舒服姿势靠在后头床柱子上头：“哪些人去了？”
“哎哟，陛下您的赏赐送到了，今日去的人还能少了？奴婢跟您说说谁没去吧。”范忠进给皇帝擦了一下他热出来的汗珠子。
“呵呵，那你就说说，谁没去？”
“是，这没去的啊也有几位。冯家的孩子没去。”冯家是站在谢宾那边的。
“再就是九公子没去，白大郎没去。褚大郎也没去。”
“嗯，少阳宫里，除了他们，如今住着十个人。七个都去了。真是好排场。朕可记得禄王当年在京城里的时候，没有他儿子风光。”皇帝道。
“六公子年少，毕竟不如禄王爷老成稳重。”
皇帝哼了一下，显然是不赞同这话。范忠进也只是把腰弯的更低了那么一点点。
“信阳家的孩子，倒是有些骨气，我听说与谢宾关系也一般？也不见去跟谢玺如何亲近？”
“是了，褚大郎一心念书，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也就是近来跟白大郎玩得好。”
“呵呵，这个白大郎。倒是个有意思的孩子。难得了，谢宾他们个个都拿褚大郎出来做筏子，没得夸就夸他。结果倒是叫白大郎跟褚家的关系好了。”皇帝好笑。
“孩子们也是各有各的脾性啊。”范忠进道。
“嗯，朕知道了。”皇帝深吸气：“水冷了，差不多了。”
“陛下别急，这可不到时候呢。加热水就是了。”范忠进摸摸水：“夏天泡这个是不舒服，但是您不能不泡。”
皇帝皱眉，但是也只能忍着。确实，今日不泡，明日就不能好好走路。
“朕是真的不成了啊。”
“陛下别说这话，这不是叫奴婢这就去死吗？人总要老的，您好着呢。”
“罢了罢了，也就你这老内官心疼我这个糟老头子。”皇帝又笑起来。
“陛下这话说的，贵妃娘娘要在，定然要生气的。”
“陛下这话说的，贵妃娘娘要是在，定然是要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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