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宴很想当场就问男主为啥哭了，但眼角余光瞥见快步迎上来的大师兄，沈鹤归神情凝重，捏着丹药一颗接一颗喂给了他。
“师兄，我没事。”桑宴吞了几颗后摇摇头，不肯再吃，勉强扯出个笑容，询问道，“你们终于来了，我们三人今早外出，不慎落入了妖怪的幻境，所幸师兄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们恐怕就要死于妖怪之手。”
沈鹤归眉头紧锁，神情隐晦地道：“阿宴，其实你们已经失踪了三日三夜，翎光绕着柳叶镇找了个天翻地覆，也不见你们的踪影。”
“刚才镇外忽然出现了姜璎的灵力波动，我们顺着灵流一路赶来，却发现你们陷入了一个幻境之中。”
桑宴扬起的唇角塌了下来，三日？他们明明只进入了那个幻梦之阵一小段时间，外面世界的流逝竟然如此之快？
他喘了口气，觉得事情有些脱离轨迹了。
按照发展，三日后，也就是今天，他们队伍应该跌入幻境跟噩梦纠缠。
此刻却在镇外，阴差阳错逃离了剧情。
本来穿书而来就没有系统协助，起初桑宴还担心瞒不住身份，现在看来，没有系统不失为一桩好事。剧情脱离了原本预设的轨迹，如此也说明，原着剧情并非强制发生的，而是能够改变。
“此处不宜久留，先回客栈与其他人汇合，队内医修都在客栈留守，阿宴，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定要一字不落说给师兄听。”
什么？
桑宴顾不上暴露知道剧情的后果，拉着沈鹤归道：“大师兄……快传音告诉客栈里的弟子，镇上危险，速速离开。”
沈鹤归面露迟疑，仍是拿出自己的弟子令牌联系上了同行的领队医修。
那头没有答复，而是缓缓出现一句留言：
“沈师兄，速回。”
只是短促的一句话，却昭示了柳叶镇恐怕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幻境已破，此处已经没有危险，其余弟子还在镇上生死未卜，我们必须回去。”
沈鹤归神色沉重，思忖片刻，迅速分配好了人手，挑出部分修为较弱的弟子留守，其他人则跟他返回镇上一探究竟。
桑宴拽住他：“师兄，镇上危险，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助力。”
其他弟子纷纷附和，表示要与同门共同进退。
沈鹤归道：“阿宴，你身上有伤，暂且留在这里，等师兄回来，妖邪诡谲，你们实力不济只会拖累我。”
桑宴咬着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伤势奇迹般愈合了，当即展示给沈鹤归看：“师兄，你看，我没有受伤。”
但刺穿心脏的那幕在脑海内挥之不去，桑宴现在还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阿宴，听话。”沈鹤归敛起笑意，面色阴沉，深幽地看了他一眼，作为此行的领队，决策不容置疑，“等我们回来，被妖怪抓走这件事，不能再发生了。”
桑宴直接了当被无视了，目送沈鹤归几人的身影远去，正准备跟上去，却被留守的几名弟子拦住，百般阻挠，怎么也不肯放行，于是无奈之下，只能垂头丧气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进入所谓的幻梦之阵那一小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幻妖说，在梦里死去，现实的身躯也会跟着一同死亡吗？
可他不是被小灯刺破了心脏吗？
为什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等等。
“小师兄……”
一声微弱的呼唤拉回了桑宴神游的思绪，姜璎抱着汝歌，小脸煞白，没了往日的活泼神气。
桑宴想到大抵是刚才那场梦，她亲眼看着自己死去，受到了惊吓，仍旧没缓过神来，于是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
“好啦，我这不是活生生站着这儿，你忘了那只是一场梦，是假象，连这点小伎俩都识破不了，传出去，别说你是我师妹。”
“不……不是的，小师兄，我应该去救你的，其实我知道那是幻境，”姜璎低下头，揉搓裙裾，碧玄色外衫几乎拧成一条麻花，“可……可是我看见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小时候……”
“——对不起，小师兄！”
面对姜璎愧疚的道歉，桑宴怔了好一会，垂了垂眼眸，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对不起啊，不用抱歉，你的小师兄，真正需要保护的人早已经不在这副躯壳……
桑宴叹了口气，没再说些什么，抬眸一瞥，发现他们身处的地方竟与幻境内别无二致，密林深处，月光摇曳，一栋破旧的房屋孤零零伫立空地中央，几名弟子提剑进入屋内搜罗一番，没多久，纷纷捂着鼻子冲出门外呕吐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桑宴正要进去房子里查看，却被一双手圈住，耳旁传来低颤的呼吸：“桑宴。”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刚才我们进入那个幻境，有个孩子，也被拉了进……”顷刻间，所有想法串连成线，桑宴愣在原地，唇瓣微微上抿，犹豫着问出了那个问题，“死了吗？”
谢望迟疑了一会，想起了房屋内惨不忍睹的场景，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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