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关一带。
摩柯莲华骑野马疾驰,他身后的数万残兵骑后而至,浩浩荡荡,马蹄声震天,黄沙万里沙浪飞滚。
“嗖”一声。
有一支利箭劈开长空,穿过沙浪,朝着摩柯莲华的方向飞射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摩柯莲华有意闪避,却还是被疾驰的利箭刺穿了左肩。
这一箭气势如虹,震得他心口发麻。
他死死勒紧缰绳,拼命稳住身形才没有从马背上坠下,可喉口处的腥甜翻涌,他忍耐不住,终是喷出大口鲜血。
摩柯莲华一擦嘴边血渍,余光朝后望去,便见凤栖梧依旧对他穷追不舍。
融雪下坐于马背上的身影,英姿勃发,煞气萦绕,一双满带杀伐血气的凤眸如狼似虎,正紧紧摄着他,就如刚才的穿云箭,锐利摄人,寒光凛冽。
摩柯莲华收回视线,忍着左肩的疼痛行入沙漠深处,欲要将凤栖梧的兵马远远甩在身后,试图寻得一丝喘息之机。
水战他们不精,可沙漠是他们自小生活的地方,对于此处地形他们早已熟记在心。
很快,西域军便寻得了一处躲藏隐蔽的沙丘。
摩柯莲华吐出一口浊气,厉然出声:“全军修整——”
一个多月来的征战,西域军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再加之北琅军浴血骁勇,他们早就溃败,军心涣散,如今有地方可以修整片刻,实乃万幸。
摩柯莲华跃下马背,缓缓朝沙丘一侧的清泉走去。
泉水上被一层薄冰覆盖,他以拳重击,薄冰破碎,泉水淙淙。
他俯身用冰泉水清洗左肩伤口,冰寒疼痛袭来,他咬了咬牙,竟是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摩柯莲华再用泉水洗着手上血污时,透过清澈水面,便见上空盘旋的苍鹰倒影落于其中。
须臾,那只苍鹰就发出长唳,俯冲而下。
摩柯莲华似有所感,伸手一接,苍鹰腿上绑着的信筒便顺势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将密信取出,待看清上面的文字后,顿时心头一梗,无数的暴戾怨怼从他胸腔内不断滋生,眸光里的怔忪也在此时化作利刃的冰寒。
他在前线辛苦为西域打拼,九死一生,所作所为皆是在为西域百姓谋求福祉,可后方的三十六国非但不给予支援,反而偷偷挑起了内乱。
嘴上说是要推翻他的统治,可实际上,不就只想满足自己的野心?
可现在外患来至,他们夺下王庭的百年统治又如何,他们有能力对抗凤栖梧率领的北琅军?
亦或者是,他们要代替他写下降书,用诚意让凤栖梧退兵?
而拼死为西域的他,便成了弃子,便成了西域的千古罪人?
想罢,摩柯莲华气得用内劲震碎了手中密信,一声声阴戾的冷笑从嘴边溢出。
这世上哪有这般绝妙的好事?
彼时,探路先锋火速而来,模样着急:“报,北琅军又追来了,就在几里之外。”
摩柯莲华思绪百转,忽而他眸光一定,单薄的身影中好似多了几分决绝。
他转首望向苍白的西域大漠,薄唇轻启,“先不退,我要与凤栖梧谈判——”
一月底,连日的大雪终是停了。
大漠中圆日升起,沙浪中瞬间漫起了殷红的沙雾,熏成了漂亮的烟色。
也是这一月,摩柯莲华下达降书,并承诺西域数十年之内不再踏入中原半步,且年年进贡战马,丝绸等珍贵之物,只求北琅迅速退兵。
此战约在楼兰古国内签订,两方之首端坐于会议厅内。
凤栖梧双腿交叠,手中把玩着一支狼毫笔,坐姿慵懒,眼皮拉耷着,身上的铠甲经过几月的征战早有血污沾染,杀伐煞气冲天,威慑十足。
他看着面前的战约并未着急签下,依旧漫不经心。
摩柯莲华心中虽急,但面上仍是一派镇定,他开口道:“君上,对此战约可否还有补充?”
凤栖梧抬了抬眼皮,与他四目相对,忽而展露笑颜:“倒也没有什么补充之处,只是西域之主你前几日还殊死拼搏,怎么今日就突然下了降书,还承诺每年上贡,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摩柯莲华抿唇不语,西域内部之事还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凤栖梧轻敲桌案,实在是悠闲自得,过了几瞬他倾身靠近,微弯的凤眸含笑又带着几分摄人,嗓音压低。
“如此着急下降书,签战约,是因为西域内部发生了战乱吧。”
他的语调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仿佛西域之事也在他掌握之中。
摩柯莲华眸光微烁,他怔怔地看了凤栖梧几瞬,仍旧没有开口说话,连内乱都被他猜到了,还真是敏锐。
他面上表情变化细微,却还是被凤栖梧捕捉到了:“这么看来,我是猜对了,与我这个外患相比,内乱才更容易让一个国家分裂覆灭,西域之主着急回去平乱,也在情理之中。”
摩柯莲华:“……”
既如此,那就快把战约签了啊。
凤栖梧似笑非笑地觑了他半晌,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签字,并且盖上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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