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输。”
这句话多耳熟，宋寻？不对，是宋潜机，他把火莲送给他之后，在自己眼前掉进火焰深渊，卫真钰看着他的身影被无穷无尽的火焰吞噬。
在收服无尽火的时候，卫真钰怎么也想不通，宋潜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替自己挡过剑，如今又帮自己取宝，他到底图什么？
宋潜机心里大骂冼剑尘是个坑货，身体穿过火焰池底传送阵，砸在白雪上。
这是冰洞的最深处，墙壁都由冰雪构成，光洁如镜。从极热到极寒，宋潜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什么人？！”一声大喝响起。
不多时，三四位年轻修士匆匆奔来，他们神色警惕，身上衣衫残破，略显狼狈，却依稀可辨是青崖书生打扮。
“不是吧。”宋潜机喃喃自语，他向洞口方向张望，所有事都变了，子夜文殊总不可能还被困在前世的冰洞吧。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直接带闻莺过来找人了。
“不知这位道友何门何派，从何而来？”领头的修士谨慎地问话。
众人手持法器，与宋潜机保持三四丈距离。
宋潜机刚被无尽火烤过，浑身不适，懒多解释：“你们院监在吗？带我去见见他。”
凭空冒出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要见院监，青崖书生们面面相觑。
宋潜机见状高喊：“子夜文殊，你在?在——”
冰洞遍布冰锥，像一重重白色帘幕，声音反复碰撞，回音久久不散，冰屑扑簌簌落下。
“你想干什么？！站住！”领头的书生惊怒。
宋潜机继续向前走，就像没看见他们身前蓄势待发的法器，姿态放松，摊开空空双手以示友善：“我是你们院监的朋友，他喊我来帮忙，你们遇到麻烦了对吧。等我见到他，他会跟你们解释。”
众书生扶着冰壁向后退，满脸怀疑，互相传音商量。
按院监的性格，实在不像会传信求助的人，就算要传信，他能传给谁？从没听说他有平辈朋友。
?眼前这人身材瘦弱，样貌平平无奇，像刚从火堆里爬出来，衣摆袖口被烧出几处焦黑破洞。
“金丹境且有伤在身，没威胁。若他心存歹意，不用院监动手，我们也能解决。带他去吧。”
宋潜机轻松跟上。
洞内孔洞多如丝，纵横交错，|宽处可纳百余人聚集，窄处仅能容一人躬身通过。
四面八方只有一种颜色，看久了难免烦躁。
领头的修士停在靠近洞口的一处岔路口，对洞内行礼?：
“院监师兄，此人在洞里突然出现，说要见你，还说是你……”朋友两字他实在说不出口，改口道，“认识的人……”
“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行。”话未说完，宋潜机信步入内。
“等等！”众人伸手拦他，只见他身形飞快，像一道影子。
“知道了。”
子夜文殊看向洞口，等看清了宋潜机的模样，莫名就放松了些。
他不是。
不论何时何地，闻莺从来不会衣冠不整。
是他想多了，闻莺又怎么会来找他？
这方天然冰室约莫十丈长宽，没有冰瀑冰挂，四壁光滑。
子夜文殊黑衣黑发，坐在冰面上打坐，眉梢、睫毛覆盖一层薄雪冰屑，像漆黑的石像被冻在冰雪中。
看见他毫发无损，宋潜机松了口气，更有一种见到熊孩子家长的激动。
对面的子夜文殊目光冰冷，伸手握住雪刃刀，既然不是闻莺，这人是谁？
“闻莺来了，四处在找你，你们俩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说清楚？”
“你是谁？”子夜文殊单手握刀，不让他靠近。
宋潜机叹了口气，在洞口贴上一张屏蔽符，隔绝洞外神识窥探。
他取下手环：“是我。”
宋浔身形抽高，五官、气息、修为一起改变，最终显出宋潜机的本来面目。
子夜文殊眉梢微微一动，有些惊讶，却依旧握住刀柄：“怎么证明。”
其实他潜意识已经放松了些，闻莺如果去了千渠，结交宋潜机一点也不意外。
宋潜机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只能证明他原来的脸是假的，不能证明他就是宋潜机。
宋潜机摸出一只小匣：“书圣的匣内画春山，如假包换，你过来看看。”
子夜文殊没动，宋潜机猜想他可能以为里面是暗器。
宋潜机转身就走：“你不信我就算了。我现在走出去大喊，青崖院监除了写日记，还会在信纸背面画两个小人打架。等我离开血河谷，我要让全千渠，全修真界都知道这件事！”
子夜文殊：“……够了！”他顿了顿，紧绷的气息松弛许多：“那是刀谱招式拆解。”
不是“小人打架”。
除了千渠王宋潜机，世上还有谁如此无赖？按下心中的笑颜，子夜文殊再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到这里为了杀一个人，他就藏在这附近，我动手的时候，你带人躲远点行吗？”
子夜文殊沉默一瞬：“你说闻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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