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子夜文殊撤了阵法，闻莺也变了身形，还用梦法遮掩，保管看过就忘。
察觉到冰面震动，闻莺推他，“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子夜文殊紧紧握住闻莺的手，正如他当日在街上想的一样，带着她远走高飞，不问世事。
他回身在闻莺额心一吻，带着雪刃刀阔步走了出去。
闻莺摸了摸额头，只觉得此生无憾。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她怎么感觉跟子夜文殊换了个性格？双修真有这么神奇？
冰面还在不停颤动，大有山崩地裂的趋势，冰锥不断从上面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精魅好似受刺激，发起狂暴攻击，竟然冲进洞来。
宋潜机叫其他人先走，他断后，可众人感念他这些日子的护持，都愿留下来帮他，不肯独自离去。
宋潜机拨动掉落的冰锥，用它们堆砌成冰墙来阻挡发狂的精魅。
其他人也一边战斗，一边躲避冰锥，其貌不扬的闻莺就此混在其中。
“小心。”
未闻其声，先进了一个怀抱，子夜文殊一直留意闻莺的动向，见她也落在了后面，连忙飞奔过来护着她。
“别担心，我没事。”
简单的对话后，便是全心全意的战斗。最后撤进甬道之时，宋潜机独自留在巨大的石门外。
闻莺在人潮里回望，只见一个仙音门弟子拉着他的衣袖，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是闻莺第二次见仙音门弟子，她们跟这个世界一样陌生，除了好奇，并没有其他感情。
乌漆麻黑的甬道里，浩浩荡荡一群人亮着各色法器顺着小道往下走，又黑又冷。
子夜文殊领头走在前面，依然拉着闻莺不放。
“那个，你放开我呀，现在没事了。”闻莺跟他传音，这目标也太明显了吧。
“好。”
子夜文殊不是忘了，而是紧张，他在害怕，怕得不敢去想原因。
这种感觉只落在她身上。
索幸大家都精神紧绷，没人留意。人群驳杂，熙熙攘攘，闻莺也就一直跟子夜文殊身侧了。
安静的甬道，真像墓道，“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
走了几分钟，闻莺终于忍不住跟子夜文殊传音聊天。
“说什么？”
“这儿也太黑了，我给你个宝贝照亮？”
“好。”
她要低调，但子夜文殊他不用啊，闻莺从手环里摸出一盏灯，悄悄递给他。
子夜文殊接在手里，输入灵力，甬道里瞬间恍如夏日白昼，众人不由得闭了下眼，适应这样明亮的光线。
“你调一下。”闻莺传音给他，这是最大光线，也太亮了。
再睁开眼，已经是暖融融的光线，各自收起法器。
“这是黄玉晶？”
漂浮在头顶的法器，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外面交错两道金属环，中间一根玉白色圆柱，下面还带着流苏，是个宫灯的模样。
“没错，绝对是。”
“子夜文殊手里有这东西有什么好意外的。”
“炼器的宝贝拿来做灯笼，真奢侈。”
打开了话头，身后的人群也就边走边聊天，从大门大派出手大方，到散修之路有多难走，被困在冰洞里的日子有多难受。
闻莺很想抱她的小火炉，但也太打眼了，后悔刚才没有披个斗篷再出来。
那场面，自己想着都好笑，“文殊。”
“嗯。”
闻莺喊了又喊，子夜文殊应了又应，她悦耳的声音，像羽毛从耳朵进入，去挠他的心，有些痒，让他忍不住打断，“怎么了？”
“开心啊。”
“我很想跟你说话，但又怕打扰你。”闻莺不光想说话，还想跟他牵手。
“不会。”不管闻莺说不说话，她的存在就牵引他的心神。
于是闻莺跟他一路走一路聊，多半是她在说，子夜文殊时不时疑问两句。
直到后面的人开始吵架，才退出这个状态。
“这条路，真能通向地宫吗？万一是条死路，万一前面有陷阱……”甬道里响起嘟囔。
漫无边际的黑暗、深入骨髓的寒冷足以消磨信心，狭窄的甬道，都使人心浮气躁。
青崖有人忍不住道：“宋师兄若要害你，你早死了一万次！”
“我可没怀疑宋兄弟的意思，l是说如果咱们运气不好，或者宋兄弟记错了路……”
“宋道友为了保护咱们生死未卜，你却说他的不是？”
“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子夜文殊问闻莺，走路就走路，怎么一幅要吵架的样子？
闻莺手藏在袖子里，兜着一块暖玉取暖，“因为他们没有对象。”
“又在胡说。”子夜文殊已经习惯了闻莺的跳脱，也不是指责。
“你想想，这上面有多厚多重的质量？万一再地震怎么办？往下一直走会不会是死路？也许是一条河，毕竟这里水脉发达。到时候前后都是死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说慌不慌？怕不怕？害怕紧张的情绪越积越重，就想找地方发泄一下。”
闻莺话还没说完，子夜文殊已经想去牵她的手，留意了一下闻莺的状态，“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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