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这件事对你又没有妨碍，你管我做什么？”梦无月把闻莺拉到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她。
“我怎么想？你以为这真是游戏？你不会是怕了吧？”闻莺梗起脖子“你怕他忘了你，毕竟卫真钰身边又不缺女人。”
“你在说你自己？谁知道几百年后是什么样子？”
“要真是这样，该担心的人是你。”闻莺挑眉，“需要身体的人又不是我。”
“你以为我就这一个办法？你以为我必须要你配合？”
“你厉害，你是老大，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姑奶奶我不奉陪了。”闻莺非常硬气的推开她，转身就走。
梦无月终于听到她唯一的心声，忍住了想要给她个教训的念头，就当她做一次好事。
闻莺觉得自己背叛了友情，马上又要失去子夜文殊，子夜文殊沉迷修炼，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他做不到在别人生死未卜的时候，跟闻莺卿卿我我，也做不到跟闻莺保持距离，跟他们的关系一样，让人身心煎熬。
梦无月找到闻莺的时候，她正抱着膝坐在树下哭得伤心，“我欺负你了？你哭什么？”
“我就哭，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我可没玩他，他的人我要定了。”
见事情有商量，闻莺收了收情绪，抽抽噎噎的解释，“既然你对他真有意，也替他着想一下，谁都无法忘记一个真心爱过的人，何况你这么特别，这么有魅力？
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他了，本来就够刻骨铭心得了，你再给他来一下狠的，说不定成了他的心魔，终身无法寸进。”
“四个月的时间而已，还没有我睡一觉来得久。”
“情这东西，妙不可言，有时候一面之缘都会让人铭记终身。”
梦无月笑着拿脚踢了踢闻莺，“你怎么这么幼稚？”
她的放肆，闻莺无话可说。
梦无月接着说，“那就这样。至于卫真钰，我听你这一回。”
闻莺站起身，“谢谢，你想通了就好，能不能把忘情水给我。”
梦无月把那天交给卫真钰的那一瓶给了闻莺，她可不想他去喝一口，让她白费心机。
“喝了会昏睡一段时间，记得清理他随身携带的东西。”
闻莺点头，随身携带的都是重要的东西，如果子夜文殊起了好奇心，去追寻这些东西背后的故事，就瞒不住了。
“家里呢？我根本去不了啊？”
“我来解决，有什么东西？”
院子里的树，新婚画像，子夜文殊的日记，她的衣服，她的首饰，梳妆台……
梦无月没嫌麻烦，直接在闻莺面前召出地图，在上面寻找青崖书院，当着闻莺的面进了青崖院长的梦境。
他梦见年轻时候的事，梦无月直接把他的意识拉进梦境深处，占了他的身体，轻轻松松就进了子夜文殊的寝殿。
梦无月跟惯偷一样，行云流水的收拾好东西，转换空间回到梦界。
“如果别人提起我呢？”既然反抗不了，闻莺只能接受梦无月给她安排的未来。
“忘情水的作用没你想象的那么弱，要不是子夜文殊太较真，这些东西完全不需要动手去毁掉。”
“他会记得自己娶过亲，但就像去年的今天在做什么一样。他会忘记它，忽略它，有关于你的一切，都只是记忆深处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说他梳头的时候会想起这里有一缕头发是我的吗？”闻莺摸了摸自己的耳后。
“把它剪掉。”
“我知道了。”闻莺抬头望天，已经三更了，她没回去睡觉，子夜文殊一定在到处找她。
闻莺焦急地在原地转了一圈，拉住梦无月，“你帮帮我，别让他看到我们。”
闻莺实在不想让他醒着，亲手给他端一碗忘情水。
子夜文殊依旧坐在屋顶，闻莺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又为什么总是悄悄落泪？又有什么事瞒着他？
梦无月直接在他脚下开了道门，子夜文殊在下落的过程中就晕了过去，闻莺接住他给梦无月行礼，“多谢。”
“我走了。”
山下木屋，卫真钰睡得安稳，梦无月行走于虚实之间，直接出现在他梦里，恰好，这是个关于她的春梦。
闻莺扶着子夜文殊喂水，“这个该喝多少？”
梦无月敷衍一句，“一口就行。”
“不能多喝？”
“多少都一样，它的效果跟封印和禁制一样，作用于神魂。”
闻莺放下心，但子夜文殊抿着唇，半点喝不进去呀？只能含在嘴里渡给他。
没想到他们的最后一吻竟是忘情。
天亮了，卫真钰收拾好自己出门，梦无月也在此时打开房门，披头散发就往他怀里扑，“钰儿。”
”又不想梳妆？”卫真钰宠溺地抱住人，熟练地给她打理衣裳。
无月是天生地养的精灵，没人教导她礼数，说了再多也不听，总是动不动就亲他，抱他，不好好穿衣服。
惹得他心火中烧，偏偏怕她将来被人看轻，舍不得没名没分要了她。
听见卫真钰的心声，梦无月开心地咬了下他的下巴，“我有礼物送给你。”
这是一块霜色晶石做成的玉佩，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乌，在阳光下透亮，卫真钰接在手里，只感觉无尽火都被它压下一头。
这块至宝，居然能压制无尽火的戾气。
更重要的是，这是心上人专程送给他的，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你帮我戴。”卫真钰还给梦无月，在她面前低下头来。他不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话，更讨她欢心。
梦无月捋开绳子，把玉佩戴在卫真钰脖子上，在他抬头的时候亲了他的唇瓣，“卫真钰，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便是他最后听到的话。
卫真钰最后的记忆是梦无月明艳大气的笑容，发丝都带着不可冒犯的神圣，她身上所有的天真烂漫都消失不见了，成了高不可攀的神女。
“抱歉，我骗了你，我不能离开这里。”梦无月在他右肩推了一把，陷入漩涡的时候，卫真钰想抓住她一起离开，却什么也没抓住。
之后许多年，他都梦到这一幕，在梦里不停坠落。直到有一天，他再度见到了那个骗走他心的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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