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顾念安成为了焦点。
对于这样的焦点，她可一点都不喜欢。
她和大家一样，无暇顾忌身上被泼的痕迹，很好奇陆竹砚的做法。
男人声音低沉：“你信口雌黄，野心大，我们公司容不下你这种大人物，你可以走了。”
小怀愣怔在原地，仔细回想着陆竹砚说的话。
总裁是要辞退她？
顾念安也颇为惊讶，虽然这是她想看到的画面，坦白说，还真的有点大快人心，只是想到陆竹砚因为这件事，辞退了一个员工，是不是有点大动干戈了？
正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手臂就被陆竹砚拉住了。
“顾小姐，过来收拾一下。”
顾念安脸一红，立即礼貌地道了声谢。
小怀颤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陆总，我很抱歉，能不能不要辞退我，我也在这陆氏集团工作了几年，我不想走啊……”
可是陆竹砚并未给她回应。
而是带着顾念安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这下，秘书办的员工都不禁唏嘘起来。
这一幕着实让他们感到惊讶。
他们着急地跑到了何茜跟前，小声询问：“这送货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我看陆总跟她很熟的样子。”
“她不会和陆总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吧，我看陆总之前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一个人。”
耳畔不断地传来了同事低声询问的声音。
何茜目光紧盯着那扇关闭的门，若有所思。
半晌，她收拾好情绪，看向大家：“你们就不要乱猜了，陆总跟顾小姐只是朋友。”
有人依旧不相信：“她只是一个送喝的，工作一点也不体面，我们陆总身份高贵，他们怎么可能会是朋友呀。”
这两人无论怎么看，在生活上都没半点交集。
何茜目光复杂：“可能是陆总妹妹的朋友，才会熟悉吧。”
她也不相信陆竹砚跟顾念安的关系很好，陆总之所以出面来护着顾念安，绝对是看在了陆梦莹的面子上。
否则，像他这么一个清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完全回过神来，何茜收回了看向办公室的目光，转向大家：“行了，你们大家就不要讨论了，要是不想也被辞退的话，就快点回去工作。”
一听这话，周围顿时戛然而止。
员工们迅速乖乖地走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可不希望跟小怀一样，落得悲惨的下场。
可怜的小怀早已没了原先的嚣张跋扈，刚才只是想在顾念安跟前耍耍威风，却没想到遇到了这么悲惨的事情。
她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目光随之落在了何茜身上，她哭着哀求：“何秘，你跟陆总的关系最好了，你帮我在陆总面前说说好话，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啊。”
何茜无奈地看她一眼：“你得罪了陆总，这很难。”
陆总传达的命令，一般都难以改变。
“可是……”小怀眼泪直流，“你不是陆总身边的第一秘书嘛，你要是帮我说说好话，陆总一定会酌情考虑你的意见。”
何茜眼神犹疑。
会考虑她的意见吗？
“行吧，我只帮你争取一下，至于结果，我不负责。”
听到这话，小怀激动得不得了，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彼岸。
办公室内。
顾念安拘谨地站在原地，朝着陆竹砚礼貌道谢。
陆竹砚瞥了一眼她的衣服，眉心微蹙，只撂下一句话：“跟我来。”
随后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隐形门前，将门打开。
顾念安好奇地跟着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处卧室，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再次感到惊叹。
办公室的面积比她想得还要大。
“我很抱歉在我的公司，让你遇到了这种事情。”
顾念安连声摇头：“这也不是你能预料到的，我很感激你刚刚愿意相信我。”
这就足够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顾念安看到了身上的污渍，低下头来，卷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脸上的情绪。
陆竹砚捕捉到了，沉声：“你在这里收拾一下。”
顾念安又是道谢，往四周看了看。
“洗手间在里面。”男人还贴心地指了指位置。
为了给顾念安单独处理的空间，他自觉地走了出去。
一人独处时，顾念安肩膀一垮，方才的伪装也随之卸去。
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经过一处衣柜，她无意间注意到上面挂着一件白衬衫，觉得有点眼熟。
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两边的手袖上，有银色的袖口。
凑近一看，这不是她之前借穿过的白衬衫么。
怎么会挂在这。
她还以为当时穿过这衣服，陆竹砚一定会很介意，直接把衣服给扔了。
短暂悸动，顾念安回过神，收敛表情，继续往里面走去。
洗手间被收拾得同样很干净。
站在镜子面前，顾念安看到她自己狼狈的样子，眼神瞬间一黯，她仿佛与周身干净的一切格格不入。
方才员工狰狞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她不明白同样都是为生活打拼的人，为什么有些人天生优越感十足，自以为是了不起的人。
用力擦掉身上的污渍，她眼眶渐渐一热。
这种类似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她之前也遇到过职业歧视。
有孩子这个软肋后，她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毕竟这世上不公的事情数不胜数。
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独自舔舐伤疤，不愿展露出来，所以刚刚让陆竹砚看到狼狈的一面，会觉得有点难过。
她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倔强的尊严，在别人眼中可能一文不值。
可谁又知道，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东西。
使劲眨了眨眼，将眼中徘徊的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擦完外套，发现上面还有点污渍，擦不掉，顾念安干脆作罢，感觉衣服里面有奶茶配套的小料，膈应得难受。
她解开外套，将手伸进了毛衣里面，准备将小料掏出来。
奈何冬天穿得衣服比较多，她的手臂伸展有点艰难。
结果，陆竹砚刚进来，就看到她的手伸进了衣服里，姿势有些奇怪。
顾念安脸一红，立即解释道：“陆总，我里面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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