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S300坦克上的沈晏宁还是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毕竟当时也是在对方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用他的车撞了测试车，造成了刘斐原先那辆车的报废。
即使是已经补偿了，也还是有一些过意不去。
“沈副，你不用介意。”
刘斐从后视镜看了一下副驾上的人，相处时间久了他多少可以看出一些对方在情绪上的波动。
“……”沈晏宁一瞬间有点儿不想说话，“这么明显？”
这次换成刘斐不知道说什么了，前面正好是红灯，“我听阿众说，当时闻副局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没有的事儿，他没有这个毛病，身体很健康。”
沈晏宁语气蛮认真地说道，“但是我听说了，商众当时要哭了。”
“……”
刘斐有一点儿想要扶额的冲动，他感觉对方是故意的。
所以转换了话题，“沈副，你说这些跟踪狂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晏宁从后视镜看了对方一眼，笑了一下，“过于生硬了。”
刘斐抿起唇，手指敲了一下方向盘，耳朵尖儿有点儿红。
沈晏宁不再难为对方，慢慢地说道，“跟踪这种事情一般都始于对某个人的好感或者是仰慕、敬重。
“比如这次的周奇，她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对于张教授的仰慕。
“这种感情开始是温和的、无害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步演变成为哟中频繁的行动，会增加迷恋心理。
“跟踪的人也会从怯弱变得有勇气，这时候，想要靠近的欲望就膨胀起来了。
“他们多半会试图攻击目标的亲人或者朋友，让目标变得孤立无援，这时候他们就会以救世主的态度登场，让目标觉得，自己的生命里只有他。”
“这后半段听起来——怎么有点儿像PUA。”
刘斐皱了下眉头，这个词儿他还是从那个实习生那边听来的。
沈晏宁却惊讶了，“你现在开始看心理学了么？”
刘斐不说话，在前面的路口打了左转。
这是回医院的路。
“你送我回家吧，我明天可以自己回医院。”
沈晏宁叹了口气，他得想办法出院才行。
刘斐从后视镜看了对方一眼，默默地又在下一个路口右转了。
“谢谢。”
沈晏宁将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低声说道。
“您客气了。”
刘斐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他伸手调整了一下空调的开关，温暖的风渐渐充盈在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轿厢里保持着沉默。
直到车子停在单元门口的时候，沈晏宁睁开了眼睛。
“不多休息一会儿么？”刘斐出声。
沈晏宁摇了摇头，“得回去看看我儿子。”
“小橘子？”刘斐在一瞬间的诧异过后问道。
“是啊，我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它了，也不知道它记不记得我了。”
沈晏宁有些苦笑地说道。
“应该是记得的，猫的记忆也很长。”
刘斐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在老家里也养过一只小白猫，是下雨天，我从路边的泥坑中捡回去的。
“那时候它特别小，我一直照顾着它。
“后来要去县里上学，就只能将它托付给我爷爷奶奶照顾。”
他笑了一下，像是回忆着很美好的往事，“我寒假回去的时候，它还记得我，翘着尾巴走过来，蹭我得腿。”
沈晏宁看着他，舒展地笑了一下，“谢谢。”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时候，挥了挥手和对方告别。
几个月来的相处，沈晏宁其实感受到了刘斐或者说长林刑侦支队里每一个人在态度上的转变。
从开始的敌对、隐隐的排斥到现在的关心和接受，他终于有了战友的感觉。
亦如当年他和郁琮。
他耐心地等着电梯升到他所住的楼层，还是有一些忐忑。
“叮。”的一声之后，轿厢的门向两侧划开。
他拿出了钥匙开门。
沈晏宁不可抑制的在脑海中想到以前回家时候小橘子的样子。
它会站在玄关的鞋架上，歪着小脑袋，一脸期待的等着大门打开。
门开了，就会兴奋的抬起前爪，搭在面前的墙壁上。
如果他连着很久都没有回家，它会瞪圆大大的眼睛，然后头也不回地跳下鞋架，一溜烟地跑回了卧室。
等上一会儿，就会在转角处的墙壁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小鼻子再抽动地闻了几下。
认出是几日未见的主人后，小橘子就会放松下来，仰面滚躺在地，夹里夹气地叫出来，“喵~~~喵唔~~喵~~”
如果没有等来主人的回应，它就等的不耐烦，直接站起来，走过来拿着尾巴缠绕着主人的腿，然后贴着他再次翻起肚皮，“喵唔~~~~”
沈晏宁低声笑了一下，推开了门。
当现实场景和刚刚幻想的场景如出一辙的重现后，他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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