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浔过了好久才停下，停下来时整个人灵魂像是被抽走，眼神都变得空洞洞的。
凤长芸抿唇，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
直播间看的也很不好受。
【唉，都是可怜人】
【如果南宫浔在一开始就知道君家被灭是南宫家做的，那他会怎么做？他不可能站在凤清这边帮她。
说白了还不是会跟南宫家站在一起，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我是凤清，我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跟我为敌，也不想自己爱过的人知道一切后把剑指向自己】
【这种事真的太难说了，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很难评】
【所以我才讨厌灭门又不灭干净，整得人想帮都不知道帮谁，你们下手的时候能不能干脆点？要灭就灭干净了】
【你可真是个活阎王】
【南宫家被灭门虽然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但凤清连老人孩子都杀，跟南宫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只有南宫浔实惨，什么都不知道就变成了这样，家人死了，喜欢的人成了仇人】
【什么鬼？等你家也跟凤清一样的话，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来】
【罪魁祸首是南宫家和上清境的那些家族，人家君家这么好，口碑这么高，为什么要灭人家满门？他们要是穷凶极恶坏事做尽我还能说你们这是义举，好端端的灭人满门恶心死了，只能说死得不冤，活该】
看南宫浔勉强冷静下来，虽然面色仍旧不好，但好歹没再那么激动，凤长芸长长松了口气。
她连忙沏了壶茶给他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南宫浔看都没看，一双眼睛仍旧空洞洞的。
过了好久，他才哑着嗓子问凤长芸:“你来找我，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他抬头看向凤长芸，眼底一片死寂。
自然不只是为了这个，凤长芸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让他死。
可平心而论，南宫浔没有做错什么，他怎么就不得不死了呢？
凤长芸在心底骂天道不做人，人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何必还要再扎他一刀？
她看向冥王，示意他来说。
冥王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懒得搭理凤长芸。
凤长芸咬牙，正要开口，南宫浔却道:“是凤清让你来找我的？”
不等凤长芸说话，他自己先否定了:“不，不会是她，她要是肯跟我说这些，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出现在上清境了。”
凤长芸继续沉默。
南宫浔又道:“你说她曾经发下天道誓言，要所有人都给君家陪葬，却放过了我，她修为那么高，帮她压了这么久的反噬，到如今，怕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希望我自我了断？好让凤清活下去，是吗？”
南宫浔语气平静极了。
既没有激动，也没有伤心。
他好像在说一句最平凡普通的话，却听的人心里越发难受，快要窒息。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不断往上攀升，空气里灼人的温度让人心底烦躁。
凤长芸忙道:“南宫前辈，若这件事只是你和凤清前辈的私人恩怨，晚辈绝不会来找你。”
“今日贸然抖出凤清前辈隐瞒这么多年的秘密，本就是不得已，她是这世界身负大气运的人，她若死了，她身上的气运散去，这个世界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南宫浔怔怔的看着凤长芸，一时没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长芸又道:“气运之子，不知道南宫前辈听过这个没有？凤清前辈是气运之子，她不能死…”
这样一说南宫浔还有什么不明白？
修仙之人有几个不知道气运的？既然是气运之子，背负的气运只会更强。
难怪凤清能从九幽活着回来，难怪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将几大家族彻底拔除，天道本就站在她那一边。
南宫浔曾经看到过一些记载，气运之子若非自然死亡，都会给世界带来灾难。
尤其是枉死，更是会灾祸连连。
他看着凤长芸的眼眸动了动，竟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你是要我为了凤清去死吗？”
凤长芸不知该如何接这话，他说的没有错，她就是在逼他，逼他为了苍生去死。
若是她自己，她可以毫不犹豫舍了这条命去救苍生，可放到别人身上，她却觉得自己卑劣极了。
怎么选该是他自己的选择，她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逼迫他。
南宫浔却并没有怪她，脸上反而多了丝说不清的笑意，连眸底都多了几分光彩。
他好像又活过来了一般，看凤长芸的眼神都温和下来，不再冷冰冰的。
“凤清什么时候回来？”
凤长芸迟疑了下，总觉得南宫浔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用不了多久。”
“那就好。”南宫浔说:“等她回来吧，我想再见她一面。”
他说着站起身，一步步朝着院子外走去。
凤长芸狐疑的瞅着他的背影，问冥王:“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冥王抬手喝茶:“你问本王，本王问谁？”
凤长芸一梗:“你活了这么多年，不能光长年岁啊，你这颗崭新的头颅好歹用一用，都快生锈了。”
冥王笑着捏碎了杯子:“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要实在嫌命长，本王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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