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是要先换身衣裳？”
皇帝大步流星的步子一顿，想到自己还穿着小太监服装，只好先回了养心殿。
“小意儿去了吗？”
“沈贵人与淳小主交情匪浅，如今得知消息，必然是要去的。”
皇帝拧了拧眉心。
“罢了，总归是要小意儿知道的，朕记得她生辰是在八月初六，原是想等她及笄再坦明身份，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依奴才拙见，今日沈贵人遇难，淳小主必然心中不安，皇上适时露面对淳小主而言说不得安心胜于惊诧。”
皇帝换好外衣，径直往外走去。
“难得你说的在理，走吧。”
“是，奴才遵旨。”获得认可的苏培盛笑容深了许多。
-翊坤宫-
皇后和富察贵人来时，后宫嫔妃基本已经到齐。
“见过皇后娘娘。”齐妃领着众人行礼，
“沈贵人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敬嫔忙道，“回皇后，人还未醒，太医说并无大碍，已经在煎药了。”
皇后环视一周，皱眉。
“华妃呢，这里是翊坤宫怎么不见她人！”
“娘娘，华妃她还在主殿内。”齐妃愤愤不平，“臣妾叫人去请了多次，都被打发回来了。”
皇后面上鲜有怒色，“剪秋，你亲自去。”
“是。”
剪秋福身离开，同时出了偏殿的还有音袖。
敬嫔不着痕迹得看了眼曹琴默、随后走到甄嬛身边柔声安慰，“妹妹快别哭了，沈贵人情况现在来看还算稳定，只是你看。”
甄嬛神情哀伤，被浣碧搀扶着在角落里独自抹泪。
听到敬嫔的话顺着目光看过去。
是跪在殿中央的采月和小滕子，正被皇后问话。
“沈妹妹还未醒过来，若是那人存心要害沈妹妹，怕是要从沈妹妹身边人入手。”
采月与小滕子满脸泪。
可面对皇后娘娘的问话却答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们是怎么伺候小主的？”皇后气到叹息。
“都说仔细些，沈贵人到底是怎么落水的！”富察·依娴不死心得再问一次。
没道理结果变了，过程没变吧。
说不定会有什么端倪。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采月和小滕子都跪下请罪。
“周宁海周公公说华妃娘娘正在用晚膳，小主不愿打扰便先去了千里池等待，周公公还说屋内备了新的笔墨，奴婢可先去研墨准备，等小主翻看计算账簿时会方便许多。”
“奴才伺候小主在千里池赏玩，小主说手里没有鱼食了便叫奴才去取，谁知走到半路就听到人说小主落水了，奴才这才赶回来！”
“简直糊涂！”富察·依娴甩了甩帕子，“如此说沈贵人落水的时候你们都不在身旁了？怎么就这么巧，偏在这个时候沈贵人就出了事！”
她心烦意乱，看了眼第一个发现沈贵人的如意，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见一声娇喝。
呵斥声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不是巧合，难道还会是蓄意伤害吗？富察贵人这话是在意指本宫？”
华妃悠悠来迟，她迈着莲步款款而来，绢帕在嫣红指尖摇曳生姿，凤眼凌厉得盯向富察贵人。
富察·依娴咬牙转身，知道现在不是硬刚的时候，她缓缓露出温柔的笑容，“嫔妾不敢，只是嫔妾心有疑虑罢了。”
“什么都疑心，只会害了你。”
华妃冷笑一声，敷衍得行了个礼，“见过皇后。”
“沈贵人出了事，华妃何故姗姗来迟。”皇后打量着华妃精致的妆容和服饰，眼底的冷意快要藏不住了。
“臣妾并非有意来迟，好歹沈贵人在翊坤宫外面出事，臣妾自然要先问清楚原委才好。”
“那华妃问出了什么结果。”
“真是遗憾。”华妃捂唇面露歉意，“臣妾无能，千里池附近的宫人都离得太远，未曾注意得到。”
分明是示弱自贬的话，却是用着极其挑衅的语调。
在皇后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怒火在华妃绽放笑容的脸上达到顶点。
皇后目光冷厉，“既如此，可见千里池附近管理不善，沈贵人落水没有得到及时救援，身为翊坤宫主位又身负协理六宫之责，对于此事华妃难辞其咎，看管之责，你岂能推卸？”
面对皇后的不依不饶，华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她同样看向皇后，讥讽道，“怎么，皇上还没来，皇后就急着给本宫定罪了吗？”
这句话无端端牵扯起大部分人的神经。
齐妃敬嫔这些旧人想的纷杂，在她们印象中，但凡是华妃生事，不论大小皇上都会或多或少偏袒维护。
而富察·依娴和甄嬛几人则迅速想到了上回投毒案，皇上陡然打断追查，强行带离华妃的画面还深深刻在她们脑海里。
皇后同样想到了这点，慢慢恢复了冷静，语气缓和下来。
“本宫并未要治罪于你的意思，只是沈贵人如今还昏迷不醒，而千里池在你管辖范围内，此次必要追究到底。”皇后语气坚定。
华妃听闻面无波澜，毫不在乎得轻笑一声，“那是自然，臣妾也想知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本宫宫里谋害沈贵人。”
“何况。”华妃目光一转，“皇后与其先操心臣妾，不如好好审问审问这一个个不中用的东西！”
等皇帝主仆二人到翊坤宫的时候。
第一眼便看见妆容精致身段妖娆的华妃，相比于其他人未施粉黛，华妃就显得醒目很多了。
再听到华妃的声音，皇帝问道。
“哦？什么人让朕的华妃生这样大气。”
“皇上！”
看到明黄色的身影靠近。
华妃眼神瞬间一亮，娇声相迎，“臣妾参见皇上，您可算来了，沈贵人失足落水实在吓坏臣妾了。”
她蹙眉眼含怜惜道，“可怜沈贵人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竟遭了这样的罪，真是可怜啊。”
在皇帝面前她始终是身娇体软，妩媚多情的姿态。
这副变化自如的模样让同为女人的嫔妃们看得牙痒痒。
皇帝却很吃这套。
他拉起华妃，拍手安抚。
“皇上吉祥。”皇后深吸一口气，领着一众嫔妃行礼，视线落在那双交织的手上，目光冰冷。
皇帝虚扶一把，转头往里走去。
看到床上小脸苍白的沈眉庄，他顺势坐在床边，眼神怜惜。
“太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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