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她还在睡着。顾珩洲过来敲房门，她也没有应，不得已从老太太那儿拿了钥匙过来开门。
进到屋内，窗帘紧闭着，光线昏暗，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只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摸了墙面上的开关，头顶的灯亮了。她蜷曲在床上，小脸埋在被子里，看上去小小的一团隆起。他在床沿上坐下，拉开被子露出她的脸，脸色有些惨白，轻轻推了推，“还不起？”
她皱着眉翻了个身，微微睁眼，声音暗哑，“几点了？”
“九点半过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头一阵眩晕，适应了一会才缓过来，“你先出去吧，我这就起床。”
她柔弱的晨颜惹人疼惜，顾珩洲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放心地离开房间。刚关上门，就听到她在叫他，他转身过去正要开门，却听到她喊：“你别进来。”
他站在房门外有些纳闷，“怎么了？”
屋里安静了好半天，才轻轻出声，“我来那个了……”
他愣了几秒，随即笑出了声，“等着。”
还好从老太太那找到了，不然这边都没有地方买得到。他敲了敲门便走进去，听到她躲在卫生间里冲他喊，“你放在床上就行。”
“好。”
听到关门声，她默默恻恻地从厕所里溜出来，拿了卫生棉又迅速溜了回去换上。等把弄脏的衣服处理干净时，已经过了十点半。她走到客厅，顾珩洲正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褐色液体过来，“外婆煮的，趁热喝。”
她脸上有些难掩的羞涩，“什么呀？”
“对你好的。”
她接过碗，吹了口热气，入口是姜味、枣味和甜味的综合体，这个偏方她很熟悉，主要用来补气血的。他在一旁盯着她全部喝完，收了碗送去厨房，只听她嗫嚅了一声“谢谢”。他回身笑了笑。
她拍了拍脸颊，不知道是不是那碗热茶的效果，现在只觉得脸上发烫得紧。
屋外冰消雪霁，景致稍稍显露，但很快有个消息传来，兰陵也封城了。她歪在沙发里，在工作群里报备了一声，又看了眼汉城方面的疫情播报，神色有些凝重。他取来一块厚毯盖在她腿上，其实将她包围了大半。她拢了拢毯子，看向他，“兰陵也封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看表情显然早就知道，“终于有机会多休息几天了。”
她轻叹口气，“这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得去了。”无意间瞥见他通红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手靠了靠，刺骨的冰凉感袭来。他立马缩到一边，“我刚碰了冷水，小心冻着你。”说完，又把她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她盯着他的俊脸瞧，他忽而一笑，“女孩子娇贵得很。”
她弯了弯唇角，不知几时开始，眼前这个男人毫无架子地顺应了这乡野生活，举手投足间全是平常人的随和与洒脱，他是真的把她当作玫瑰在细心呵护。
午后，积食本就容易犯困，她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眯起眼小憩。小腹时而传来轻微的坠胀感，也没有睡得着。感觉身旁有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她微微睁眼瞧他，他不知道从哪翻来一个泛黄的相册，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她猛地掀开眼皮，反应过来，“你在看什么？”
他抬起双眸，冲她笑，“小时候的你。”他抽出一张老相片，举给她看，“这时候你几岁？”
她看了下相片上的自己，梳着两条小辫子，画着很浓的妆容，穿着粉色公主裙坐在钢琴前，笑得很甜，还好不是什么过于暴露的裸照。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七岁。”
他点点头，把那张放回去，又抽了一张出来，“这个呢？”
她只看一眼就想夺过来，着急地盯着他伸远的手，“给我！”
他笑着摇摇头。
她凑上前一把抱住他往后躲的身体，伸手去够，许是动作太大，身下一股暖流淌过，她羞愧地低下头。他的笑声有些邪魅，嘴唇贴着她的耳垂问：“几岁？”
她撇过脸，咬着嘴唇不说话，忘了自己手臂还扒在他肩膀上。毯子早已掉落在地上，他一手搂住她的腰肢把她收紧在怀，另一只手还高高地举着，他趁机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告诉我就还给你，嗯？”
她顿时转变了思路，抬眼盯着他，“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的，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他挑了挑眉，拿近了翻开照片背面，看着那几个遒劲的大字念了一遍：“郁恬百日照。”
她瞅准机会从他指尖一下抽过来，翘着嘴巴，“知道还问！”
他双臂用力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笑声变大，轻哄道：“把它送给我。”
这姿势实在暧昧，她把照片紧紧抱在胸前，撇过脸去不看他，“不可以！”
他沉沉地笑了，将她的脸扳过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原来从小就漂亮。”她推了推他，腰部被他紧紧箍着，怎么也挣脱不了，“你放开我。”
“不行，除非你把照片送给我。”他笑着和她谈条件的样子真的无比纯良，可她偏偏不想如他的愿，“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这样喽。”他紧了紧手臂的力气，更加不打算放开她。两人僵持了半晌，他退了一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或者你亲我一下也行。”
她皱着眉，叹着气，迟迟不愿认栽。
他佯装朝门口看了一眼，“外婆来了。”
她来不及思考，立即迎上去，匆匆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正要撤离之际，他手掌托住她的后脑，一个热切而深刻的吻落了下来。她揪紧他的衣领，气息紊乱地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深入。他的技巧过分娴熟，连呼吸都被他调匀，引着她步入云端，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沦与臣服。一只手臂悄悄攀上他的脖颈，由被动慢慢演变为主动地回应，他睁眼看了她一眼，更为欣喜地与她共赴一场情潮。他就是想她主动参与，眼前的，以后的，一切都要她出于自愿。
很久之后，他缓缓松开她，笑着把她娇羞的脸埋在胸口，轻抚着她的头发，“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好吗？”
她闭了闭眼，定下神，没有回应地从他怀里离开，逃去了自己的房间，那张照片还紧紧抓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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