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洲回到檀园时已经快十点了，上了楼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推开门进去，看到郁恬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发呆，竟连他进门都没察觉。室内光线柔和，乌黑润泽的长发披在肩上，她的侧脸线条柔美而动人。
他走过去，用温热的掌心盖住她的双眼，语气分外温和，“还没休息，眼睛累不累？”
郁恬抿嘴一笑，用手拨开视线，抬头看他，“等你呀。”
顾珩洲斜靠在桌前，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背上刮了几下，默不作声，只是眼里盛满笑意地看着她。
郁恬有些心有灵犀，站起身搂住他的腰，亲昵地问：“有事跟我说？”
顾珩洲抚了抚她的长发，轻轻开口，“我要去越南出差。”
郁恬点了头，“去多久？”
“暂时还不清楚，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郁恬看着他的眼睛，大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声音低了下去，“什么时候走？”
“订了周一的机票。”说完顾珩洲露出几分愧疚的神色，“明天天气应该不错，带你出去走走。”
郁恬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嘛，我明天想多睡一会儿，还要帮你准备准备。”
顾珩洲伸出手臂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郁恬的眼睫颤了颤，弯起唇角，没有回应。
顾珩洲眼里一慌，沉声问道：“郁行长这是反悔了？”
郁恬用力忍了忍眼里的热意，撅着嘴看他，那模样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顾珩洲顿住了，小心地问：“怎么了？”
郁恬嘴角憋着笑意，声音里带着颤音，“你现在是上市公司老总了，不签婚前协议吗？彩礼还没谈清楚呢，按照兰陵嫁女儿的风俗，嫁妆至少要和彩礼一样多的……”
顾珩洲笑了，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她，“不用签婚前协议，姑苏人讨老婆肯定给彩礼，不要女方陪嫁。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将来我不会给你喜欢别人的机会，这辈子只能是你了。”
郁恬开不了口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顾珩洲抚着她的后背，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话。”
郁恬露出茫然的眼神，“说什么？”
顾珩洲觉得好笑，语调温柔了几分，“说你愿意啊。”
郁恬还懵着。
顾珩洲看着她，有些忍俊不禁，“你连个口头承诺都不肯给，我心里没底，走得也不安心了。”说完，还故意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取消航班。”
郁恬急忙拦住了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小声说：“我答应你。”
顾珩洲皱眉，“嗯？大点声再说一遍，没听清。”
郁恬瞪了他一眼，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我说我愿意的，行了吗？”
顾珩洲搂紧她不松手，亲了亲她的侧脸，深深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等着，我一定很快回来。”
郁恬笑着应声，眼里渐渐浮了层水汽。
……
周一的机场，郁恬特意过来送机，陪着顾珩洲坐在VIP候机室等着。顾珩洲把她揽进怀里，温声说：“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就让阿姨去准备，工作上有问题可以找师拓或者蒋方亮，觉得无聊也可以找朋友来家里陪你……”
“好了。”郁恬打断了他，“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顾珩洲顿了顿，“这可能是我们认识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我还不太习惯。”
郁恬喉咙有些发涩，抬眸看他，“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按时吃饭和休息。”
顾珩洲低头看着她的表情，半开玩笑道：“别太想我，想我的时候可以视频。”
郁恬笑着将头靠在他胸膛上。
两人依偎着，直到广播里播报了航班信息，顾珩洲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去吧，我走了。”
郁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口顿时一慌，喊出了声：“珩洲……”
顾珩洲缓缓转过身，笑着朝她张开双臂，郁恬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力抱紧他，喃喃道：“早点回来。”
顾珩洲低头吻她，“嗯。”
……
回到单位，郁恬还没来得及从离别的情绪里缓过来，一堆工作就等着她去处理。
对于程珊的工作分配，其实不难理解，站在领导者的角度，只需要把合适的人放在适合的岗位上，人力资源效用最大化，个人的职业发展和业务核心与否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反正最终向上汇报业绩和得益的还是她自己。
对于工作懈怠但资历深厚的老胡，利用他的人脉资源，外出应酬，上下打点。对于仕途失意但业务能力强的储瑜，利用她对这份工作和薪水的需求，安排更多繁杂的业务，耗时耗能。而对于自己……郁恬看着各项工作群的业绩喜报和领导的表扬，明显感觉到自己最近曝光率高了一些。这些认可以往在陆总手里从未享受过，陆总是打压式管理，程珊是鼓励式开发。
她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心，不管哪种方式目的都是一致的，她都必须争取积极的表现，打工人要有打工人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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