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雪来得早。
各宗护山大阵亮起的那一刻，飞雪就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兽潮引发的地鸣响彻云霄。
虽然势猛，却还是被弟子们拦在了山前。
后山聚集着避难的百姓。
“仙人......”
前一刻还在地里种下年的庄稼，眨眼就被那些御剑的弟子带到了平常都不敢来的仙门，许多百姓都有些发懵。
有人想问问情况，拉着最近的一位面善的弟子问道：
“仙人，这是怎么了？能说说吗，保不准我们也能帮上忙。”
“对对对，有什么事我们能做的尽管说。”
还有的人抱着自家奶娃娃，说着以后也想送孩子来仙门。
言语间是对未来的憧憬。
虽然害怕，却满是对宗门的信任。
被拉住的宋枝垂眸压下眼中的情绪。
后扬起抹笑，安抚道：“是兽潮。不过莫要担心，宗门会护你们的安全。”不过干等着只会增长惶恐的情绪，她指着旁边还在搓丹药的弟子，“若说帮忙，还真有。能否请你们帮忙分拣下药材？”
妙丹峰那些弟子大多在搓安神丹、辟谷丹，因是用来给避难的百姓吃的，所用药材也都是凡间常见的。
也不容易弄错。
显然，能帮上忙，百姓们都很高兴。
弟子们也能分出神解答孩童好奇的问题，有些细心的还给他们搓了几种像糖丸一样的零食。
引得小孩们欢声阵阵。
宋枝笑了笑，随即继续在周围摆好防御阵的材料。
符修弟子埋头画符，方胤在宋枝路过时低声道：“除祟符能加进去吗？”
“能。”宋枝接过那叠符纸，问，“但......”连长老都要严肃对待的东西，除祟符真的有用吗？
方胤好似知晓她没说完的话，握笔的手悬在半空。
“阿枝，你要相信。”
“连你都在害怕，他们会如何想？
“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们自己了。
“拦住兽潮只是开始，在这些百姓面前，我们必须稳住，必须轻松。”
“他们现在不惶恐，是因为我们不慌张。”方胤目光落在那些百姓身上，叹道，“我们可以陨落，可我们要为苍生留下一线生机。”
世间万灵是顽强的。
只要还有生机，哪怕宗门全灭，四界也能在许多年之后重新振兴。
“我知晓了。”宋枝抿唇，“我还需要炼魄符，能画吗？”
“一刻钟。”
“一刻钟也该让其他宗门反应过来了。”
玄天宗紫霄广场上，守山的内门长老聚集在一起，看着身前凝出的地图。
地图覆盖着人妖两界，其中有许多光点以七芒星的模样分布在各地。
一位长老指着上面灰色的点：“若各宗门护山大阵发动，形成的阵法也能撑住泰阿秘境那群弟子回来。”
虽然兽潮难对付，可能建宗立派、占据阵眼的，都是从前挑选出来的精英。
哪怕式微也该有底蕴撑到护山大阵亮起来。
更别说维护阵法需要的灵石都是五大宗统一提供。
根本不会有缺灵石没办法发动的可能。
“这些宗门是怎么回事？”
“说不定太久没用过了......年老失修。”
“失修？！玄天宗和圣儒楼每年都会派人去检查，你这是在质疑我玄妙峰的能力，还是在质疑圣儒楼？”
“吵什么吵，你就不能看我现在被魔兽抓伤了，让我一回？”
“谁跟你这时候翻旧账！”
“哎哎哎，别吵了，快来帮我看看，我这除魔符怎么自燃了。”
“......”
正中的曹长老捻着长老牌沉默不语。
争论间又有一位长老凑上前，低声问道：“怎么不见宗主和老齐？”
曹长老回神：“宗主当然也在忙。”认出问话的是谁后，他话锋一转，“你怎么没带着内门弟子抵御兽潮？”
面前也是松明峰的长老，印象里是个爱莽的性子。
只见那长老脸色黯淡下去：“老曹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在缝隙被魔修打伤丹田，现在都没好。”
“哦，是我忘了。”曹长老点头，“等兽潮结束，我再好好帮你治。”
地图上灰点接连亮起几个。
都是南面的。
不过有一个点中途又灭了。
曹长老看着地图，低吟道：“鹤句府？”
那不是云辞几个在的地方吗？
如曹长老想的那样，位于鹤句府的护山大阵亮了又熄确实和云辞几人有关。
在收到急召后，几人原本打算先带蛊修和赫池回宗门再纠结去处。
谁曾想被燕图喊住了。
“月影宫旧址位于鹤句府，”拂袖凝出地图，燕图指着鹤句府那灰色的光点，“多年未曾与五宗联系，大概是生出了事端。”
云辞看着光点，猜出了是个防御阵：“一宗失去联系......”没人在意吗？
“我们并非无情无义。失去联系后找过，但全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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