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谢辞才沉默地松开手，站起身来：“先带下去关起来吧！”
杜奇致不明所以，伸手将李勇从地上拽了起来。
“老板，你和杜哥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是菱花变的啊？还有，为什么要关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他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走，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模样。
谢辞听得有些心烦，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挥手让杜奇致赶紧把人带走。
杜奇致见状威胁似的冲李勇挥了挥拳：“别废话，赶紧走！”
李勇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他离开。
谢辞倚靠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刚才李勇那张毫无破绽的脸。
刚才她已经看过菱花和李勇二人的个人信息面板了，两个都还活着。
也就是说，她现在无法通过一方的死亡来判断另一方到底是不是菱花，只能暂时将李勇关起来。
这时，她的智能手表亮了起来，悦耳的来电铃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抬手一看，是顾明轩的来电。
点击接通，另一头立刻传来了男人温润的嗓音。
“谢老板，我这边已经让人画好图纸了，你那边什么时候方便？”
“你随时过来就成。”
谢辞一愣，想起了对方请自己建私人别墅的事情。
这几天忙着抓凶手，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电话那头的顾明轩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苦笑一声：“谢老板，我倒是想随时过来，可这边的传送门打不开了。”
谢辞突然想到，对方既然能够呼叫自己，说明人至少已经在分店内了。
前几天为了方便抓到凶手，她早就把传送门的权限给关闭了。
这会儿还没解开呢。
听到顾明轩这么说，她连忙打开系统面板，将传送门的权限给解开，然后又顺手将李勇和菱花二人从权限列表中给删除掉。
做好这一切后，她对顾明轩道：“行了，你现在可以过来了，直接来桃源吧！”
不多时，顾明轩便来到了桃源。
不同于谢辞的疲惫，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完全看不出来半个月前的他还是个病秧子模样。
他诧异地看了谢辞一眼，将带过来的一叠厚厚的图纸交给她，笑着打趣道：“谢老板，我这图纸还没交上来呢，你怎么就累成这副样子了？”
“连续几个晚上没睡好，可不就是这副样子。”
谢辞伸手接过图纸，自嘲一笑。
“看样子，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顾明轩嘴角含笑，俨然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不如说来听听，或许我能给点建议。”
谢辞翻动图纸的手一顿，想到曙光基地研究出来的那些稀罕玩意儿，不由地心头一动。
“你有测谎仪吗？”
“测谎仪？”顾明轩一愣，显然没料到谢辞竟然会问出这么个问题，“这跟你烦恼的事情有关？”
“算是吧……”
谢辞叹了口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顾明轩静静听完，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谢老板，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解决？”
“怎么说？”
谢辞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
“不管今天被救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冒充的，你只需要杀了他，一切就明朗了。”
顾明轩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却有些深不见底。
谢辞不自然地撇开视线，随即冷笑一声：“顾二少，你不用试探我，我没那么视人命如草芥。”
她当然知道杀掉李勇一切就会明朗。
假设李勇是真的，杀掉他系统面板就会刷新他的个人信息，如此一来便能间接证明菱花就是凶手。
相反的，如果李勇就是菱花冒充的，杀掉他就相当于直接除掉了凶手。
无论从哪方面看，杀掉「李勇」这个举措都是利大于弊的。
而这唯一的弊端，不过就是牺牲微不足道的李勇而已。
可谢辞不想也不愿这么做。
穿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她无法再像刚来时一样，将这里的人全都当作纸片人。
看着谢辞骤然变冷的脸，顾明轩收回试探的目光：“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谢辞见他态度还算诚恳，面色稍缓，却没有了再继续聊下去的兴致，索性直接开口送客：
“顾二少，图纸我已经收到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请回吧，等别墅建好了我会通知你。”
顾明轩自知理亏，识趣地告辞离开。
谢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顾明轩刚刚虽说是在试探，但那种冰冷的解决方案确实存在一定的道理。
她重新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图纸上，却无心查看。
南市，市中心。
菱花此时正隐藏在市中心的一个便利店内。
便利店内大部分货架都已经空了，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地板黑漆漆的，随处可见掉落的食物残渣和干涸的血迹。
菱花蹲坐在收银台后，手里拿着一块风干牛肉干艰难地咀嚼着。
待最后一口牛肉吃完，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脚走出了柜台，朝门口走去。
门外是宽阔的街道，隔着透明的玻璃大门，可见外面人影晃动。
如果忽略掉那些人奇怪的姿态和狰狞的面目，俨然就是一幅繁华热闹的景象。
然而，菱花却像是完全看不见似的，径直推开了玻璃大门。
随即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青年的模样。
青年身穿黑色骷髅T恤，破洞牛仔裤，额前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半只眼睛。
他目不斜视地走在街道上，周围那些怪异的人仿佛看不到他一般。
很快，他来到了一个豪华的别墅区。
不同于外面随处可见的脏乱差，别墅区很干净，高耸的小区大门仿佛将内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门口无人值守，但侧门却有一个人脸识别的装置。
菱花将脸凑过去，门就“滴”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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